上衫会想要在日本以人力资源株式会社起家,是考虑很久的;主要來說,日本有很多工作需要人做,却没几个人想做。
比方说,建筑工,这个行业很辛苦,其实薪水不低,但是在日本愿意投入建筑业的年轻人不多。这还是拿得出手的工作,有更辛苦钱又更多的,也更没人愿意做的,比方说捡鲔鱼…
看过麻辣教师,就应该知道捡鲔鱼这个工作,薪水极高,却真的很辛苦,据说日本每十七分钟就有一个人自杀!
捡鲔鱼有要求,必须在最快时间内赶往现场,然后面对的是那些…
会跑来做什么孤独死清洁员,上衫也是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鬼见多了,但是他不晓得那种鲔鱼块,他能不能接受。
并且…捡鲔鱼对他的未来规划一点帮助也没有。
上衫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准备用他的天赋创业,一方面则是进军资讯产业,日本的资讯产业有多烂,他的未来就有多光明。
靠天赋的创业,就是他之前做的行业了,洗屋!
上衫会来做孤独死清洁员这份工作,其实也是在累积经验,一方面赚点钱,一方面可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比方说,一座法拍屋凶宅,里面可能会遭到什么情况。又或者哪里有这类凶宅的资讯等等。只是…
“居然第一天上工就遇到,我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上衫旁边跟了一个爱因斯坦…当然,不是真的爱因斯坦,是模样很像。披头散发,个头不高,鼻子
这老头,在上衫他们将房屋几乎清理完毕后,突然就出现了!神情非常惊愕的样子,好像回家的人,回到家里看到有人闯进他房子,还几乎将他家搬空了。
错愕、震惊,接著就是愤怒,大声斥责他们,责怪他们擅闯民宅。老头一口一声要报警,接著又忙里忙外阻止他们搬东西。
这反应很正常,老头的样子也与常人无异,但是上衫看了城田和东出两位前辈的反应,就知道这也是一个鬼。
于是…当作没看到,不想倘这个浑水。
“小子,问你呢,这些家伙太没礼貌了,完全无视我,你比较有礼貌的样子。”爱因斯坦鬼,飘到上衫旁边,对著上衫说道。
上衫继续刚刚的策略,装作没看到,低头认真收拾这些杂物。老头却像是认准了他一样,在他耳旁不停念叨。
在他眼前不停念叨,在他背后不停念叨。
“这箱都是逝者的遗物,我会一样样与您核对。”“麻烦你了。”
终于,上衫被念得崩溃前,他们的工作告一段落了。
他们的委托人是一位老太太,人看起来很硬朗,逝者住的地方是跟她租的,也是她发现逝者一段时间没出现了,来探查看看,才发现逝者南宫大雄博士的遗体。
报请警方验尸后,警方以自然死亡结案,她才请了人过来打扫。
大前辈城田,是有多年工作经验的老员工了,他很细心地将南宫博士的重要遗物和那些真正的废弃品分开,将那些有价值的东西,比方说存折、户籍簿等等交给委托人,然后和委托人一一核对。
“请问,南宫先生没有家人吗?”“唉。”房东太太叹了口气,“这我也不清楚呢。”老太太左手撑著右手,右手拖著下巴,仔细回忆。
她都叫南宫先生为南宫博士,不过也不太熟悉南宫博士有什么家人,只知道他沉迷于研究,以前靠著发明赚了一些钱,后来将钱全部投入了另外一项研究中,闹得妻离子散。
他和老婆离婚后,老婆带的小孩回娘家,他自己则是搬来这里,继续他的研究。不过,谁也不知道他的研究到底在做什么,进度到哪了。
“他这些遗物,大概只能请町役所的人转交了,希望他们找得到吧。”“那,我们先告辞了,要接著去下一家。”“辛苦你们了,这是费用。”
城田先生行了一个礼,房东老太也回礼,给了费用,三人就离开了,他们还要去赶下一家。
据说,日本每三小时就有一人孤独死,这样的话一天就是八个,每年会有两万七千人。
“不过读卖新闻统计的人数更多,以19道县与东京23区孤独死一万七千人来推算,全国47都道府县数量至少有四万六千人。”
“唉,也不知道我老了以后会不会也这样,死了一个多月才被发现。”
上了车,嚷嚷著要带上衫去转大人的东出,听到这数字,突然这般感慨起来,结果被城田先生,一把按在脑门上。
“你这才做多久,等你做得够久、年资也够了,就会什么都会看开了,死都死了,何必在乎死后有没有人收尸,到时候有的人去头痛。”
“没错,今朝有酒今朝醉,快点做完下一户,上衫,到时候前辈带你去转大人。”“不了,我…”
上衫瞄了眼后面,逐渐远去那栋房子,在房门口依稀还可以看到一个老头正望著他们的背影。
谁说死后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位不就很清楚吗?你们说的他都听到了。
不过,就算听到了,应该也不会怎样吧,别看东出好像很轻浮,其实在离开现场的时候,几人都有一丝不苟地在现场简单做了一个仪式,给逝者上香,祈祷逝者一路好走。
想来,就算轻浮了点,也不会有事吧。
中午时分,三人简单用过午饭,接著又去另外一户清洁,这户比上午那户难一点,逝者逝去了半年多,清理起来麻烦多了。
不过,再没有像上午那样,逝者逗留不走的情况,三个小时候,整体告一段落。
“先辈,抱歉我先走了。”“喂,你要怎么回去阿?”“我可以自己去车站搭车。”
工作结束,东出前辈居然真的要拉上衫去转大人,上衫不得不提前一步跑走。他跟东出不熟,还不到可以一起喝花酒的地步,并且…
“好吧,你说说为什么留在人间不走吧。”上衫在老头面前,叹了口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