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无奈只能问道：“那他们现在到哪了？是明天就到瀚云城了吗？”
“如今还在最后大战的乾东岛国另一半区域，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就会到瀚云城外的塘郡。”
“让他们别靠近瀚云城。”顾棠想到如今瀚云城局面，缓声开口“如今五大宗门都有化神期大能在城中，太危险了。”
“殿下！”柳千千身上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正是食雪狼——姜雪的声音。
听到声音，柳千千忙不迭捂住自己的衣袖，可也来不及了，已经被顾棠听到了。
不仅如此，也似乎听见了男子闷哼一声。
看来是挨打了。
顾棠瞧着柳千千遮掩的手势，下巴微抬：“我都听到了。你拿出来吧。”
没想到啊，居然搞“对讲机”-“对讲机”传音。
柳千千无奈，只能从衣袖中拿出圆状“伴月镜”。
顾棠下意识结果伴月镜，就想放到耳朵边上，抬起的手拿到胸口时才反应过来。
“咳。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不准进入瀚云城。我会找机会出城的，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殿下，我们会老实的。”姜雪似乎靠谱了点，“不过玄鹰将军没来，他突发旧疾，还在秘境中养伤。”
听到庄易突发旧疾的消息，着实让顾棠心里一跳，忙开口：“他怎么了？”
对面停顿了片刻，伴月镜从姜雪的手中换到了余念手里。
“殿下，没事的，我们妖族恢复能力极强，况且里面丹药、草药不少，想必玄鹰将军很快就会好的。”
顾棠可不是傻子，柳千千来的时候不说这事，余念也给这件事情打掩护，看来姜雪刚才发出声音就是故意的，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不过既然她们不愿意告诉她，那就等她到了城外，亲自问问清楚，现在只怕问不出什么。
“好，你们千万要注意。”
“好的殿下。你放心。”
“那我挂了。”
伴月镜对面：？
顾棠习惯了打电话，还没适应打“伴月镜”。
不过，余念反应很快，磁性成熟的女声传来：“挂了。”
轮到顾棠：？
这个晚上，顾棠睡得很不好，穿书以来从未做过梦的她。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在梦里，最开始还没意识到是在山脚，只觉得树木永无止境，山连着山，抬头望去，只见云遮雾涌，渐渐往上看则是皑皑白雪。可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突然就到了半山腰，往下一眼望不到山脚，只能见到浓郁如水的雾，就像是在一片灰白的海水里，压抑又广阔。
她再向上望去，皑皑白雪顶端似乎近在咫尺，但梦里缥缈的感觉，只觉得白雪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似乎永远都无法到达。
又是眨眼间，她居然到了山顶，站在雪中，光秃秃的，从山顶往下望去，根本见不到郁郁葱葱的树木，只有白茫茫一片，只望了一眼。
她身体不受控制般，纵身而跃！
那一下，让她被失重感惊醒。
睁眼看去，梦里短短那几秒钟的时间，现实居然已经到了早晨。鱼肚白的日光透过窗板印着泛白的光芒，就像是她在山顶看到的白茫茫一片。
参不透这个梦透露的讯息，顾棠只得收敛心绪，毕竟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要找机会到城外去一趟。
不过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不认识路啊！柳千千更加不认识路了，她可是第一次到瀚云城。之前还是凭借着小乖乖和顾棠的感应才找到顾府的，要不然还在外面打转呢。
说来也可怜，顾棠都十五岁了，脑海里却只有没几次的出门记忆，次数少到她每次的出门记忆都印象深刻。
只记得，顾府外过两条街，往左拐的巷子里，常年会有一个身着简陋、满头白发的老头，卖一些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虽然他看上去凶巴巴的，却是附近孩子最喜欢找的老头，毕竟他的小玩意可比泥巴好玩多了。
顾棠还小的时候，偷摸跑出去的时候就被小玩意吸引了，那是一个用竹叶编织的小青蛙，放到地上按一下，还能弹出一米远呢。
她也不靠近，就在远远的角落里，盯着老头一圈的小孩们玩着新买的玩具。
有个穿着比其他孩子华丽点的小男孩，恰好将小青蛙弹到了她跟前。她也不客气，直接蹲下来用手也弹了一下小青蛙。不知道是不是力气太大了，青蛙弹不起来，还待在原地。
本以为小男孩看到后也会咒骂顾棠，可这又不是顾府里，在外面没人知道她是半人半妖血统不纯的小杂种。
那个小男孩只见到一个粉妆玉琢的白玉团子蹲在地上玩着那个丑兮兮的小青蛙。
“不是这样玩的，我教你。”他上前来碰到顾棠的小手，也不避讳，轻轻按了按小青蛙，那个竹叶编织的小青蛙就弹了出去。
顾棠的眼神亮了亮。
“你试试。”对面的小男孩捡起弹出去的小青蛙递给她。
正中她的心意，她忙接过，轻轻按了按小青蛙的背部，只一下就弹出去了。
对面的小男孩抬头看楞了，那是他见过最真诚的笑容。
“送给你。”小男孩看顾棠笑得这么开心，将小青蛙塞到了她手里。
远处一位身着暗蓝色衣服的人，走到小男孩身边，蹲下来喊道“璟公子”，侧着说了几句。
“我是阿君，我们有机会再见哦。”
这就是顾棠对顾府外最深刻最美好的记忆了。
之后，就是被顾府的人发现，逮了回去，她被提溜着脖颈的时候没有哭，被扔到房间里关禁闭也没哭，被先天苦竹的叶子割伤的时候也没哭，没给饭吃的时候也没哭。
但，那个丑兮兮的竹叶小青蛙变黄了，变形了，一不小心被她睡觉压碎了，她哭了。
哭得好伤心。
顾棠回想起那段回忆，虽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却感同身受到了那时的悲伤、那时的绝望。
幸好，都过来了。
“他们没有机会再伤害我了，也没有机会再伤害你了。”顾棠声线低哑，轻轻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