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李恪开口,聂瑾儿一改她刚才所流露出来的超凡脱俗、清新飘逸的姿态,如同少女一般蹦蹦跳跳的来到罗信面前,对着罗信刷了刷修长的眼睫毛,笑着说:“怎么样,怎么样,我现在变得好看了吧?”
罗信苦笑着说:“你现在又没有把面纱扯下来,谁知道你变得怎么样了?”
听到罗信这话,聂瑾儿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将自己的脸上的面纱解开,但很快又突然顿住,微微摇头:“不行。”
“什么不行,难道脸还没有好吗?”对于自己母亲身体的变化,李恪自然最为在意,他连忙开口询问。
聂瑾儿没有回应李恪,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罗信说:“奴家之前已经说了呢,奴家的面纱只有自己的夫君才能解开,你要是不娶我,面纱就不为你揭。”
听聂瑾儿这句话,让罗信知道她脸上那些疤痕应该已经完全修复,而且罗信甚至可以臆测,聂瑾儿现在的面容也许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别的不说,单单现在她所呈现出来的眼睛以及额头部位,罗信就发现有了略微的改变。
如果现在聂瑾儿真的将面纱解下,让那层云雾撤去,也许罗信和李恪,将会看到一个似曾相识,却有完全不同的人。
而对于罗信来说,他才不在乎聂瑾儿是否揭恢复,同时也是因祸得福,从一个丰腴成熟的少妇,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超凡脱俗、清新靓丽的少女。
这样的机遇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遇到的。
这一下罗信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毕竟现在李恪就在罗信边上,而且从聂瑾儿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就算将整件事情的始末都告诉聂瑾儿,她的身体也应该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于是罗信在心里面,打了一下腹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前的聂瑾儿说:“那个,杨……”
“罗信!”
李恪这时候突然开口打断罗信,他快步上前,伸手一把扯过罗信:“我们先去外边谈一下。”
说着,李恪带着罗信,施展轻功,迅速飞出山坳。
由于聂瑾儿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功夫如何,听力又怎样,所以为了安全起见,罗信和李恪迅速飞掠至另外一个山梁,避免两个人的谈话被聂瑾儿听到。
罗信和李恪同时落地,李恪开口对着罗信问:“你刚才是不是想把整件事情都告诉我母亲?”
罗信脸上流露出一种理所应当的表情:“那是当然,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修复得很完整了,不但重获新生,体内更是有一股仙气再循环,倘若以后学会酿造那种仙酒,并且长期饮用的话,时间久了也能像蓝采和一样成为一个逍遥于人间的仙人。”
李恪的脸色相对罗信要严肃许多,他沉声说:“后面那些事情暂且抛开不管,之前你写给我姨娘的那份信,我已经看过了。虽然现在她好像已经重获新生,但你真的肯定,当她得知自己过往的一切,以及站在她眼前这个刚刚认的弟弟,是她亲生儿子的时候,她自己是否能够承受,这一份巨大的变化?”
让李恪这么一说,罗信沉默了。
仙人之所以为仙人,是因为他们洒脱,不为世俗所拘束。
倘若将杨淑妃过往的一切都告诉这个新生的聂瑾儿,罗信是真的无法确定它,是否能够承受这样一个心理变化。
万一到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罗信就真的罪大莫及了。
罗信伸手抓了抓头,将自己的头发弄得十分凌乱。
他以前留的还是莫干西发型,可近段时间一直懒得整理发型,所以头发也变得有些长了。
他一脸苦恼的看着眼前的李恪:“那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办?我的任务只是将你娘送到你面前,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了。而且你不知道,现在我身边到处都是敌人,想杀我的人太多了,我绝对不能叫你娘也牵扯进来啊。”
李恪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对着罗信说:“你说错了,她现在是我姐,亲姐。”
“哈?”
罗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明白李恪这句话的意思。
李恪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在调节自己的情绪,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他从小就心智坚定,而且也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坎坷,恐怕现在仍旧无法从自己母亲的变化中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李恪才对着罗信说:“不论她是我母亲,还是我姐姐,我们的亲属关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我仍旧可以在她身边,保护她。身为人子,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生母在经受那般痛楚与凄苦,而现在,你看她活的多开心,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如此灿烂的笑容,对我来说,这一切已经足够了。我不喜欢她再背负过往的痛苦,只希望她现在以百草门门主,聂瑾儿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李恪这样说,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罗信也能够理解。
他想了想,对着李恪说:“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也就变得相对比较简单了。不过在我离开之前,还是要跟她认认真真地告个别。”
李恪点点头,其实从他的角度来说,自然是不希望聂瑾儿真的爱上罗信,先不说罗信现在的身份,单单现在罗信与李恪的关系就有些梳理不清。
在打定主意之后,罗信和李恪,又重新回到了山坳。
不过当他们回到山坳的时候,却发现聂瑾儿不在,有一个侍女留了下来,看上去面色显得比较着急。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少门主呢?”
罗信快步走上前,面色紧张的询问侍女,无论是罗信还是李恪,他们两个人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山、山下来了好多官兵,他们已经将我们包围了!”
罗信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直接开口爆粗:“赣林老木!”
这时候,李恪很自然地对着边上的罗信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