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扑面而来的恶意几乎要将林铃灭顶。
林铃知道,那已经不是来自于这个家庭中诡异的恶意,而是来自规则本身。
林铃之前就在想,为什么那份红头文件的格式会和规则出现的形式完全不同。
在看到物业和那些玄术师的时候,她突然明白,这些人必然是有什么自己的道具,不然的话也不会能从外界进入小区内。
这也就意味着,在第三方道具的加持下,林铃能够直接冲破规则。
无视规则对她的压制,林铃微笑着抬起手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了,爷爷边上的妈妈。
看到污染程度最低的妈妈竟然才是女婴死亡的始作俑者,两名物业的表情很惊讶。
如果根据林铃刚刚所说的故事来说,妈妈其实也算是受害者才对。
面对林铃的失控,妈妈的表情一如当初一般的冷漠,她好像一具行尸走肉甚至还没有变成诡异的奶奶活灵活现百折不挠。
妈妈抬眸深深地看了林铃一眼,“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铃想了想,“大概是在我发现你会特意为我准备健康食品的时候?又或者是你允许我进入你和爸爸的房间?”
妈妈看起来有些意外,她扯了扯嘴角,“你这么聪明,应该不是我那个傻傻的大女儿。”
说到这的时候,林铃竟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悲伤。
林铃皱了皱眉,这可能是第一个让她觉得有些头疼的罪犯。
她确实犯了错,伤害了别人的孩子,但她又确实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难道她就不曾抗争过吗?她一直在试图向所有人解释,但是她得到的什么?
惨死的孩子,畸形的儿子,这一切都是她变成魔鬼的温床。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世上的事情好像大多如此,没有单纯的善与恶,大多时候人都是善恶交织。
林铃问妈妈,“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甜想了想,她皱着眉头,看起来污染已经让她的记忆有些错乱,
她说:“小宝被带走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低落,身体一养好我就立刻去农村想要找小宝。
可是公公婆婆都告诉我,说小宝已经送给了寡妇,不好要回来了。
我就乞求他们,我跪在地上乞求他们,看一眼,我只想看一眼!
但是他们可真是铁石心肠啊,就连一眼都不让我看。
我只能装作离开,转头就会村子里偷偷地打听,终于让我打听到村尾住着个寡妇。
我好不容易摸到这个寡妇的家里,就想偷偷看看我的小宝,可谁知道我的小宝根本不在那。
我开始感觉到不对劲,我立刻返回了公公婆婆家。
还没等我走进家门,突然,独自一人的我听到了门口的那口井,井底下有声音。
我仔细一听,那声音竟是,
妈妈,救我。
妈妈,救我。
我当时浑身都在颤抖,已经强烈的恐惧席卷全身,我猛地意识到我一直在寻找的孩子可能就在井下。
我一步一步地走到井边,我还记得那天中午头太阳特别好,我往下一探头,就看到我的闺女我的小妮儿,被砍去了双手双脚放在一个木桶里沉在水底下泡着。
而就在她的额心,就根比我手指头还要长的钉子,直接刺穿了她柔软的头骨。
我的小妮儿就是被那根头骨固定在水桶上,她逃不掉,她永远都逃不掉!!!”
说话间,林铃看着妈妈肉眼可见的污染加深,她的瞳孔从血红变得如地狱一般漆黑。
她冰冷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爷爷、奶奶、爸爸、弟弟。
然后她继续说:
“我离开了村子,同时,我带走了我的女儿。
我告诉我的丈夫,公公婆婆用女儿养了小鬼,能帮他事业平步青云更能让他有儿子,但是他必须每天给女儿送上心口血。
他们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就要让他们的儿子血债血偿。
妹妹被我丈夫血养得越来越好,有的时候她甚至还会来找我玩,喊我妈妈,丈夫也在妹妹的帮助下平步青云。
看着丈夫日渐苍白的脸,显然,我们都很满意现状。
直到,我再次怀孕。
我很清楚,我这次怀的这个是个鬼胎,我怀这一胎就是为了妹妹能再次托生成为我的孩子。
但是我早该想到的,我们家做了那么多的孽,又怎么可能配再拥有妹妹这么好的孩子呢。”
说到这时,张甜的眼中透露出怨毒的光,她好像一个厉鬼一样要将爷爷奶奶爸爸全都扒皮拆骨,她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我第一次做B超的时候就把医生吓得尖叫,她说我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留。
可我已经顾不得了,那时候妹妹天天都喊着头疼,头疼,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只是可怜心疼我的孩子啊!
妹妹告诉我,只要能找来和她一样的女娃娃,一样砍去四肢背后写上她的名字,就能代她受这份罪。
不然的话,还不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呱呱坠地,她就要被疼死了。”
听到这时,林铃的表情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原来她之前看到的小女孩以为的厌胜之术的真相竟是如此。
不是用来诅咒妹妹,而是替她挡命。
林铃垂下眸,看不见的瞳孔中尽是一片冰冷。
或许早就在妹妹被爷爷一根钢钉扎穿头骨的时候,她便早没有了自我的意识,接下来所有驱动她行事的都只不过是无尽的怨恨。
让妈妈带回,用爸爸的心头血供养,再到夺取别的孩子的命,甚至有可能娣娣这个名字,都是在她的授意下给自己取的。
至于为什么,林铃微不可闻地勾起凉薄的嘴角。
你们不是想要弟弟吗?那就给你们一个咯,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弟弟你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