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颖又一次勾起嘲讽的嘴角,看她的神情,白川欲言又止。
“刘颖,对于你...”
“白院长,工作时间只谈工作。”
白川安抚地摊了摊手,“好的,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去准备。
等电影放映结束以后,你记得问一下林铃有关于那只太岁的事情。”
白川顿了顿,“隐晦一点,别太直白。”
刘颖点头表示明白,“好的,没问题。”
目送刘颖离开,想到她的身世,白川慢慢地沉下脸。
.....
林铃到影院的时候,刘颖已经全都准备好,今天又是林铃的独自观影。
影片的主题是有关于货运司机的从业成长之路,长途货运注定是一条孤寂、疲惫而又危险的工作。
这部电影聚焦这个特殊却又再平凡不过的群体,让社会各界了解生活百态。
在林铃投入观影之前,刘颖对着她眨了眨眼,
“这部可是陆影帝的早期作品哦。”
林铃感叹,“陆影帝早期可真是劳模啊,估计一年365天有366天都在进组吧?”
刘颖自然地笑:“是啊,只是可惜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他的新片面世了。”
想到昨天听到的,林铃问:
“可我昨天还听说他好像很快就有新片要上啊。”
刘颖眼神闪烁,“是吗?我这边好像还没接到安排。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林铃点点头,没有对刘颖的话多在意。
熟练地戴上观影眼镜,伴随着片头曲的响起,林铃再次进入新的电影。
睁开眼的时候,她正在一辆车里坐着,太阳有点大,照得人睁不开眼。
她下意识地问:
“怎么不开空调?”
瞬间,车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她。
有钦佩,有惊讶,还有...深深的嫌弃中夹杂一丝丝的绝望。
林铃疑惑,“怎么了?空调坏啦?”
坐在她前头副驾驶的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林铃,你是不是忘了为什么我们要在40度的大中午加练?”
林铃的余光扫过周边,她发现这里并不像正常的路段。
视线触及一边用黑色油漆涂在墙上的白云驾校的四个大字时,她明白了。
“我们这不是学车吗?”
哈!
中年男人又冷笑了一声,他连连点头,“是!是学车!
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对面蓝天驾校派来的奸细,我刚把一车人拉去考试。
考试都还没宣布正式开始,你上去第一个就把人考试用的车开沟里了,好家伙,车抬上来的时候,轮子歪了方向盘也掉了。
好不容易给换了辆车,你又把人家树给撞了。
连带着我们这一车人都被安排到最后一个考试,这也是邪了,有你这个卧龙在前,后面全是凤雏一个过的没有,最后愣是超时没排上号!”
教练回头一通输出,林铃缩在角落里矫健地避开他的口水攻击。
一边的眼镜男推推眼睛,“张教练,你别生气了。”
“你给我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你说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带个眼睛,我以为你好歹是个正常的。
诶,没想到,那是绿灯你不开,一看到红灯就兴奋得狗见骨头一样,怎么滴,你这还选择性红绿色盲呢?
前面但凡只要有人你就油门踩到底,没人的时候你又是摁喇叭又是打双闪开雨刷,你怎么滴意思,把人撞死了再问那鬼要不要躺车窗上洗个澡是不?”
眼镜男抹了一把沾满口水的眼镜,乖巧地闭上了嘴。
“还有你!”
张教练猛地转过头看向林铃身边的人,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公司能有福气一下子招到你们三个完蛋玩意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和你们这些奇葩呼吸同一辆车的空气,我分分钟都得嗝屁!”
实在受不了了,张教练推开门就走,走之前还不忘拉上手刹。
骂骂咧咧地走远,“别再给老子的车开天上去了。”
张教练离开后,林铃探出头,她先是看看前面驾驶位摘下眼镜擦拭镜片的眼镜男,又看看左边的哑巴男。
看到哑巴男的时候,林铃的表情一顿,她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才看到的人的样子。
然后,她的表情有些嫉妒。
陆辞的花期未免也太长了些吧,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她手指微动,表情猥琐,蠢蠢欲动,意欲揩油。
陆辞瞥了她一眼,没给她作案的机会,转头推门下车。
前面的眼镜男擦完了眼睛,略显阴柔的眼撇了林铃一眼,“我也先走了。”
等到车内只留下林铃一人时,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让她眯了眯眼,
4月。
可,她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天,明明才4月,却仿佛酷暑一般热得要将人蒸干。
下午,吃饱喝足睡了个午觉的教练缓过了劲,又开始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上课。
前面有人,
教练:“刹车!”
眼镜男:“怎么刹?”
教练看了他一眼,冷笑:“把门打开,用脚撑在地上刹!”
前面有狗,
林铃:“教练有狗!”
教练:“驾校的狗不用管。”
林铃:“哪的狗那都是一条生命啊!”
教练糟心地闭上眼,“驾校的狗比你还会看点!”
到路口,
教练:“记得摆头。”
眼镜男,“摆谁的头?”
教练仰天长啸,“摆我的头,我的!!”
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脑门拍得哐哐响。
林铃怕教练让活生生气死了,安慰他,
“教练,你冷静点。”
“你别和我说话!”
林铃眼看着教练失魂落魄地下了车,往驾校的垃圾桶边上一趟,一副这辈子我都不想起来,把我和这些垃圾一起拉走吧的样子。
给林铃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她从路边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准备放在教练鼻子底下,逗逗他开心。
还不等林铃动作,陆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林铃疑惑地转头,“怎么了?”
陆辞表情淡淡的,“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他可能会气得立刻自杀。”
林铃嘀咕,“好吧好吧。”
时间刚过六点,教练从垃圾堆边上站起来飞一样地就跑了。
林铃、陆辞还有眼镜男都是公司目前的主要培训对象,练完车公司会派车来把他们接回员工宿舍。
在他们拿到驾照之前,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两点一线的练车。
接他们的是一辆七座的商务车,眼镜男独自坐在第二排,林铃和陆辞分坐在后座的两边。
回去的路上,车上的气氛沉闷极了,没有一个人开口。
林铃百无聊赖地东看看西看看,透过前排的反光镜恰好看到眼镜男正在对着手机不知道发送什么。
昏暗的车厢内,手机屏幕荧荧的亮光衬得他的脸愈发的苍白,镜片反射投下的阴影更是让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
只不过,眼镜男透露出的阴沉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铃的视线,眼镜男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那反光镜。
在手机屏幕的反射光下,林铃看到,
眼镜男精准地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