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他怎么能说出如此的话
宫内
封玄明坐在御书房内，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颜太师，幽幽叹息一声：“朕原本让老师去见贵妃，是想要劝贵妃心宽一些，不要想太多！不曾想老师竟然还训斥了她！”
想到刚刚太医说贵妃又晕过去的事情，封玄明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老师是看朕这后宫平和久了，想要找点事情给朕为难为难？”
“此事，原本就是贵妃心胸狭窄之过！”颜太师沉着脸，看着封玄明的目光满目的恭敬：“如玉进宫，原本就是为伺候皇上的，却因她的嫉妒之心，从宫中出去！老臣，有罪！”
颜太师说着，起身跪下。
封玄明就那么坐在那边，看着他起身要跪的模样，都不曾阻拦。
直到真的看到他跪下了，这才温和的开口道：“老师，你如此是在逼迫朕了！”
“圣上严重了！”颜太师跪着不曾起来，却是挺直了腰杆道：“小女入宫后，一直盛宠加身，却不曾给皇上诞下血脉，原本就是她的过错！”
“太师！”封玄明掀开茶盏的盖子，腾腾热气缭绕。
而他的脸，就这么被遮掩在这缭绕的热气之后，让他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什么时候，朕的后宫，朕的女人，什么时候生子，要不要生子，也在老师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话落，热气散开，颜太师看着原本温和的皇帝，此刻脸上一片愠怒。
那盛满怒意的眼底，隐隐的还含着杀意。
颜太师叹息一声：“当初，是老臣管教不严，以至于桦儿闯下弥天大祸！若不是家中那妇人心软，老臣早早的就送桦儿去常伴古佛了！得陛下仁厚，给了她一条生路，因此，老臣对陛下很是愧疚，就希望她能早日诞女，以报答陛下的仁厚！只是——”
“说起师母，朕也有一事，想要告诉老师！”封玄明打断了颜太师的长篇大陆的诉说忠心，手微微一抬，一旁的柳震立刻上前。
“太师，您可是咱们陛下最尊敬的老师，您这一直跪着，传出去，岂不是要说咱们陛下不尊师长了？”
柳震说着，上前伸手将人搀扶起来时，手腕上还加重了几分力道。
颜太师被迫站起来，那双苍老却不失锐利的眼投向柳震：“柳公公跟在陛下身边这么久，应当知道，主子不曾发话时，做奴才的应该老实的待在一边！”
“老奴该死！”柳震说着，抬手重重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后，诚惶诚恐的向封玄明跪下：“是老奴逾了规矩！”
“老东西，这些年朕待你太好了一些，连分寸都不知了？”封玄明抬脚轻踹了他一脚，见他哎呦一声的倒了下去，这才看向颜太师道：“老师，柳震这些年的确是不太像样，不过他也是朕身边的老人了，从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在朕身边伺候了，朕用他用的也顺手，不如今日他对您的冒犯，就这么算了？”
冒犯？怎么能算冒犯呢？
明明就是他跪着，皇帝不肯让他起来，柳震在中间做了一个阶梯，让他顺势而下罢了。
他之所以会说这柳震，实是因为他刚刚搀扶自己的时候，用的那点力道，几乎是在逼迫他起身。
可到了皇帝的口中，这一言一行，均是在说他不应该站起来，而且骂柳震的话实则是在敲打着他。
这是在告诉他，现在不动他，完全是看在之前的护龙之功上？
颜太师垂首拱手，敛去眼中的冷意：“圣上说的是！是老臣多言了！”
顿了顿，他抢在皇帝开口前，飞快的问道：“只是刚刚圣上说要告诉臣，臣那老妇做的事情，可是她惹了什么祸事？”
“祸事——还算不上！”
封玄奕吧嗒的一声的将茶盏放下，悠悠的看着颜太师突然问道：“老师的家中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在师母的手上掌管的？”
值钱的东西？
颜太师先是有些疑惑，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中咯噔一声，再看向皇帝时，眼底已经染上了几分迫切：“可是她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府上遇了贼人？”
顿了顿，他倏然站起来：“老臣离开的时候，永安王妃还在府邸，她是不是也出事了？”
“的确是出了一些事情，不过不是颜府出事！”手敲了敲桌的封玄明，示意颜太师不要太激动：“只是永安王妃从颜府离开后，突然遇到劫匪！而这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师母给永安王妃送的礼物！”
颜太师满目愕然：“圣上的意思是，起因是因为苗氏送的东西？那她送了什么？若是对方真的看上了那东西，为何要在永安王妃的手上动手？为何不去臣的府上去偷呢？”
原本有话要问的封玄明，因为颜太师的这一点抢先，只能改口道：“是啊！朕也觉得很是奇怪！”
颜太师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府上出了如此大事，老臣得要回去看一趟，还请皇上恕罪！”
“事情是下午发生的，永安王妃也已经安全回到府邸，只是那东西却是不见了！”封玄明看着颜太师急切的模样，一时间有些猜不透他到底是真的着急还是装的：“现在宫门已关，老师也出不去！不如就在宫里面等消息，如何？”
颜太师的唇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一般。
封玄明定定的看着他，也不催促，就那么等着。
御书房内一片安静，直到柳震再次出现换了茶水，颜太师才再次开口：“那，王妃可有受伤？”
“不知道！”封玄明摇头，眼见太师皱眉看着自己，有些无奈的摊手道：“据说是回到药府之后，就因为受到惊吓病倒了，阿奕守在王府，现在谁也见不到她！”
“受到惊吓？”颜太师微眯眼，显然是不信的：“若是受到惊吓，为何不请太医去看诊？”
“老师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封玄明看着颜太师点头，沉吟了片刻，才道：“那，不如明日老师带着宫里面的太医去看望一下？若是无碍，自然是好的！若真的受了伤什么的，早些看了，以免阿奕担心过渡，失了分寸！”
失了分寸？
颜太师将这几个字在脑中过了一遍，深深拧眉：“永安王是在怀疑颜府吗？”
“老师应该是知晓阿奕的性子的！”封玄明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后，淡声道：“毕竟，永安王妃今日是被师母邀请至府上，而且坐的还是颜府的马车过去！唯独回去的时候，换回了药府的马车！”
顿了顿，封玄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颜太师：“所以阿奕不得不多想了一些，朕听说，药府现如今已经处于戒备状态，阿奕甚至放出话来，谁若是敢夜闯药府，杀无赦！”
“胡闹！”
颜太师猛的一拍桌，怒道：“杀无赦是他一个做臣子的该说的话吗？皇上，这话除了您能说，他一个臣子怎敢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