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毁于一旦
陆长空走进来的时候，江晚晚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沈时霆则就坐在她的身边。
看到江晚晚的第一眼，陆长空就知道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和视频中的感觉不太一样，眼前的人更加鲜活，也更加像她的母亲。
先是沉默了一下，江晚晚看着面前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些真切感。
这是她的父亲，血缘上最亲的人之一。
之前沈时霆问她，第一眼看到陆长空会说些什么，在见到之前江晚晚本以为自己会表现得很寻常，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心中却十分复杂。
“好久不见。”
陆长空率先开了口，眼圈竟然就红了——大概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和亲人分别这么久，还让人觉得潸然泪下的事情了。
看到陆长空这副表情，江晚晚清了清嗓子。
“我先出去了，还有些工作。”沈时霆攥了攥江晚晚的手指尖，知道现在这样的场合自己在这里，两人可能没有办法完全敞开心扉。
虽然江晚晚觉得还是沈时霆在这里比较好，但也知道沈时霆的心思，只能点了点头，让他先出去了。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陆长空想起这些天以来明旗和自己说过的，江晚晚和沈时霆的情况，也不由得有些苦涩，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已经不能再失职了，女儿的童年、婚礼，全都没能赶得上。
但是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有了相敬如宾、能够互相扶持的爱人，陆长空的心中还是带着几分涩意。
“一转眼之间竟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陆长空叹了一口气，看着江晚晚依旧谨慎的表情，知道这些年以来江晚晚应该生活得很不容易，这都是他的错。
江晚晚皱了一下眉头，深吸一口气道，“陆先生见到我，难道就只有这些想说吗？陆先生不想为自己解释吗，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家。”
一口一个陆先生，已经表明了江晚晚的态度。
陆长空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无论如何，因为他的决定，他的两个孩子都因此而受到了辜负，这是为人父母的错，他没有什么能够辩解的。
看着陆长空坦然又歉然的目光，江晚晚转过头，道，“我对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你真正应该道歉的，是大哥还有爷爷。”
这么多年以来的绝望和等待，只是想一想，江晚晚都觉得委屈。
陆长空的声音有些沙哑，道，“如果能够活着离开离岛，我一定亲口和父亲还有冥幽道歉。”
江晚晚偏过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知道自己也有些迁怒的嫌疑，明旗的话已经得到了证实，陆长空这些年来确实是被囚禁了起来，或许他真的想要回家。
但是他不能。
“先不说遥远的事了。”江晚晚咽下了一口气，而后目光炯炯，“致幻药物究竟是谁研制出来的，你这么多年在离岛，总不会完全没有收获吧？”
提到正事，陆长空也不禁有些唏嘘，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小小的姑娘，现在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力量，但还是叹了一口气。
“当年的消息远远没有现在通畅，我调查到了离岛，但是在调查四大家族的时候，就被莫家主发现了。”
莫家主确实不想研制致幻药物，但是两次中毒，溯洄对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作用，多年前有一位医生说，如果能够得到溯洄的准确配方，就能够研制出解药。
前面的话和商如瑟之前和自己说的完全吻合，而后面的话江晚晚则瞬间想到了怪医老师。
如果算算时间，这话说不准就真的是怪医老师说的。
江晚晚微微凝眉，而后道，“那为什么莫家主要抓你呢？”
“……”
说到这里，陆长空顿了顿，对上江晚晚的目光，道，“因为我知道致幻药物准确的全部配方，铁石花就是我告诉莫家主的。”
……
另一边，精心照顾了好一段时间的铁石花终于开了花，苏在闻到铁石花馥郁的香味时，脸色变了变，而后遮住了自己的口鼻，才将照片拍下来。
刚想发给江晚晚，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皱了皱眉，苏转过头来，身后却空无一人，但是他能够确定自己刚刚没有听错——他的身后刚刚绝对有人！
“是谁？”
这花叫做铁石花，但是馥郁的香味却萦绕着整个空间，苏有些头昏目眩，觉得这香味一定有问题，但是遮掩之下仍然能够闻到一些。
即使就这么一点点，也足够他意识逐渐消散了。
“明明知道花开，还敢这么随意。”
感觉到苏已经开始晕眩了，身后的人终于走了出来，脸上甚至动辄戴上了防毒面具，如果在场的是江晚晚，一定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身份。
——原本应该被关在宿城地下室的陈鉴！
然而现在在这里的人是苏，而且意识也渐渐消散了下去，只能看着陈鉴将花盆直接砸碎了，精心照料了很久的铁石花瞬间被毁坏得看不出原型。
“没想到江晚晚竟然这么难对付。”
陈鉴一掌敲晕了苏，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看着和江晚晚的聊天界面，以及还没有发送出去的照片，勾了勾唇角。
“江小姐，你很聪明，可以也就聪明到这里了。”
说完，他直接将相册中的照片删掉，而后扔回到了苏的身上。
在做完这些事之后，他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对面的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悠闲，明明差一点就暴露了身份，他还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已经毁掉了铁石花，照片也删除了。”
男人勾了勾唇角，挥挥手示意陈鉴做得很好，可以回来了。
陈鉴则点了点头，问道，“这个人要怎么办，杀了？”
“不必。”男人终于开了口，“你在华国惹出来的注意已经够多了，想平安回来就别再节外生枝。那个叫做吉列的F国警官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
“你不应该杀了那个女明星。”
陈鉴耸了一下肩，满不在意道，“她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