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人情
江晚晚也不是第一次进审讯室了,但是这一次和上一次见吉列的时候不同——上一次表现得那么镇定,只是因为她要引起吉列的好奇,这样才能和吉列有后面对话的机会。
但是这次就不能和上次一样了。
“江小姐,我们只是简单地问您几个问题。”警察看到江晚晚有些担忧的样子,知道一般人遭遇了这种事情,一定会觉得十分惊慌,于是安慰道,“您不用害怕。”
江晚晚点了点头,而后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只是受邀过来参加朋友孩子的生日会,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警察点点头,江晚晚补充道,“这个人之前就想过要杀我,但是上一次是在F国,我没有想过他会再次出现。”
“在F国?”几个警察的面色严肃了一些——如果是这样,就算是跨国案件了,“您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追杀你吗?当时在F国没有留下记录吗?”
江晚晚摇了摇头,“是有过记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直接跑了回来,我和F国的那位警官依然有联系,但是那边一直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警察听后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问道,“您知道他的名字?”
“嗯。”
江晚晚颔首,“他叫陈鉴。”
……
走出警察局,江晚晚转头对陆冥幽道,“回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去医院看看苏沉蓼吧……我看过他身上的伤,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醒过来了。”
“好。”
陆冥幽点点头,江晚晚有些疲倦地靠在靠背上闭了闭眼睛。
从前谢扶言就知道江晚晚的处境很危险,但是这也是浮于表面上的想象,当她亲眼看到那枚子弹差一点就要射入江晚晚的身体,她才第一次明白为什么江晚晚会觉得这么谨慎。
“你为什么不把苏沉晁供出来?”
陆冥幽淡淡开口,江晚晚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一会儿去见苏沉蓼,他一定会提起苏沉晁的事情,上次他和我见面的时候就一直说,想要私了。”
“这可是杀人!他怎么敢开口?”
谢扶言没有想到,看起来一向拎得清的苏沉蓼,居然会对江晚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她要是江晚晚,别说怀疑了,直接就翻脸走人!
江晚晚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道,“苏沉蓼今天为我挡枪,如果不是有别的目的,那就是想要用这个人情来抵消苏沉晁的罪过。”
“你要答应?”
江晚晚久久都没有开口回答,其他人的心中也有了答案,谢扶言愣怔了半晌才开口,道,“那,如果下一次苏沉晁还是对你下手呢,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他?”
“到时候再说吧,这个人情总比拖欠着要好。”江晚晚甚至没有睁开眼,谢扶言连忙去看陆冥幽,却见陆冥幽也没有开口,像是默认了江晚晚的做法。
见这两兄妹竟然打了一样的主意,谢扶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或许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陆冥幽和江晚晚,没有办法做到不算计。
总的来说,谢扶言是在幸福中长大的。
“好了,我都已经明白了。”谢扶言叹口气,“以后我恐怕都不能正视苏家人了,所以晚晚,你有没有调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嗯,我复制了苏沉蓼电脑里的东西,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就看这个了。”
四个人沉默着到了陆家,谢扶言经过了这一天的事情,也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来消化,于是就不和江晚晚一起去医院了。
“这次你不用陪我了,如果你过去,性质就变了。”江晚晚换完一身衣服下来,看到陆冥幽已经准备好了,不由得有些失笑,“放心吧,我能处理好。”
柳相逐也在旁边道,“我会保护好江晚晚的。”
“……”陆冥幽沉默着叹了一口气,知道江晚晚做下决定的事情不会因为自己的意志而改变,但是一双眸子中还是挂了几分担忧,“爷爷说想见你,等忙完了那边的事情,就去和爷爷聊聊天。”
江晚晚点点头,知道陆冥幽是同意了,转头哥柳相逐离开了陆家。
“真的就这么息事宁人?”
上了车,柳相逐才开口,“总觉得你不会是这种性格的人,苏沉晁那个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动手,应该早就触碰到了你的底线。”
“你说对了。”
江晚晚的声音中没有了方才在陆冥幽面前的无奈,转而有些冰冷,“苏沉晁的事,本阿里我确实想要斟酌一下,但是现在两个人合起伙来用人情来胁迫我,无论是真的巧合还是故意的,我都迟早要和他们算这一账。”
柳相逐忍不住笑了笑,江晚晚闭上眼睛道,“让我忍耐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江晚晚迟早会全都算计回来。
……
很快到了医院,江晚晚直接找到了病房,苏沉蓼的妻子正在房间里照顾,一看到是江晚晚过来了,抽泣一下打开了门。
“小洛还在家?”
苏沉蓼的妻子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又刚好是发生在小洛的生日上……我没敢告诉他,就让管家先帮忙看着了。”
“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
江晚晚挑了一下眉,苏沉蓼的妻子也不再说闲话,错身让江晚晚进去,而后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泪,“沉蓼已经醒过来了,他猜到您会过来,你们聊吧。”
说完,她就走出了房间。
“您?”
重复了一遍苏沉蓼妻子口中的称谓,江晚晚若有所思,而后转回目光,走进了病房。
“江小姐,你来了。”苏沉蓼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江晚晚走到床边坐下来,“苏先生众目睽睽之下为我挡枪,要不是苏先生,现在躺着的就是我了,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江小姐言重了。”苏沉蓼说着,轻咳了两声,道,“我救了你,只是轻伤,但如果那枪打到你,就不止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江晚晚挑了一下眉,“哦?苏先生倒是看得很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