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女儿
在离开之前，团子最后看向小宝的那一眼，眸中已经蓄满了眼泪。
“好了，别再犹豫了。”年轻男人把大衣披到染上血渍的团子身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是吗？没有回头路了，你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团子抱着从罗伯特手里掉下来的盒子，直升机呼啸着从空中降落，男人拉着团子上了飞机，陆地在眼中一点点缩小。
颤抖着双手，团子打开面前的礼盒，一张明信片就摆在最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几个字：给小辞宝贝的礼物，团子认识这个字迹，是江晚晚亲手写上去的。
礼物是一件很漂亮的裙子，纯白色的。
团子痛哭起来，男人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路无话。
……
罗伯特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是当时团子只是愤怒之下下手，根本没有捅到要紧的地方，匕首也是好看大于实用，所幸，器官都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
江晚晚给罗伯特交过了医药费，因为失血过多，罗伯特一时间还醒不过来，江晚晚叹了一口气，有些疲倦地坐在长椅上。
小宝刚到医院的时候哭了很久，但是现在已经不哭了，也没有闹，出乎意料的安静。
江晚晚一直握着他的手，也能感觉到这双手一直在抖。
“妈咪……”
小宝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
“沈时霆，你现在有话要和我说了吗？”
江晚晚再来的路上，已经让许蔚然调查了关于团子和她背后的组织破晓，大概是因为这次事发突然，惊动了不少人，即使是破晓也露出了不少马脚。
沈时霆是亲自把楚辞带回华国，然后纵容着她过来找她和小宝。
江晚晚不是傻子，联系到之前的异常：为什么沈时霆不把小宝接回沈家……什么相亲，什么不想让小宝受到伤害，统统是沈时霆编出的谎话。
她和小宝全都被沈时霆利用了。
这才是真相。
“就算你利用我，算计我，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我甚至不知道骂你什么，你知道吗，沈时霆。”江晚晚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你连小宝都能利用，沈时霆，你真不是个人。”
沈时霆皱了皱眉，“江晚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也没想到团子会忽然发疯，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他很快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有关于破晓的更多消息，找到那个怪医，给江晚晚治疗腿伤……
“那是怎么样呢？你不会要说，是为了我或者为了小宝吧。”
“不要吵架了。”
小宝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不相信团子姐姐是坏人，从我记事开始就是团子姐姐陪着我，我不相信她是坏人……”
江晚晚心疼地抱住小宝，其实这段时间所有的回忆也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
怎么会呢，那个乖乖叫着她姨姨，会把糖果分享给他们的女孩子……
怎么会想着害他们呢。
……
罗伯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江晚晚一直在医院里没有离开，也是第一个发现罗伯特苏醒的人。
“老师……”
罗伯特睁开眼睛，拍了拍江晚晚的手，“我没事。”
江晚晚还是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楚辞也不会有机会对罗伯特动手，如果不是她让过来找她，出事的绝对不会是老师。
“我……”
看出江晚晚的欲言又止，罗伯特摇了摇头，“这件事和你无关。”
“……什么？”
江晚晚看得出罗伯特并不是在安慰自己，罗伯特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道，“你知道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吗？你认识她？”
“嗯……我认识她。”江晚晚点点头，“她叫楚辞。”
罗伯特点点头，眼中染上几分江晚晚看不懂的情绪，“是一个很浪漫的名字，很好……”
“老师？”
叹了口气，罗伯特让江晚晚坐下来，才开口道，“还记得我与你说的，有关于我夫人离世这件事的蹊跷吗？那天你问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你，我现在来说。”
“是因为我前些年自己回来扫墓的时候，才得知我夫人的骨灰，并不在当时安置的那个墓园。”罗伯特顿了顿，“当年下葬的就只是我夫人的衣服，我一度怀疑她没有死，当年的车祸只是一场骗局，但是又想不到她会这样做的原因。”
“我的夫人名字叫做楚鸢，你口中的楚辞……或许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江晚晚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之前她也曾经在某一个瞬间感叹楚辞和罗伯特一模一样的蓝眼睛，但从未有过这样的设想。
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楚辞真的是老师的孩子，为什么她要杀老师呢。
他们之前素未谋面，又怎么会有仇恨呢？
“虽然只是一个猜测，但是在人群中只消那一眼，我就已经认定她和我必然有着什么关系，她自己也称呼我为父亲。”
“等等老师……”江晚晚的心里有些乱，“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您要好好养伤，无论楚辞是不是你的女儿，她现在都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个简单的孩子。”
“她来自于破晓，一个非常神秘又危险的组织，我的儿子曾经和她学习过计算机，那样的能力并不是一个普通孩子可以做到的。”
江晚晚，“如果她真的由于某种误会而仇恨您，您和她是说不通的。”
“我当时看到有一个年轻男人带走了楚辞。”罗伯特道，“那个人有些熟悉，但是我当时已经没剩下多少意识了……可是那个人真的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江晚晚摇了摇头，将罗伯特身上的被子盖好。
“您现在不应该想这么多，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楚辞还在这个世界上一天，我们终究会找到她的，不是吗？”
小宝走进病房，刚好听见江晚晚的话。
这两天他给团子发了无数的消息，无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
他的百科全书，他最重要的团子姐姐，终究还是这样潦草地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