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你头一回逼着我亲你，我一出门就忍不住吐了……”冯玄玉恶毒地说道，“每回你叫我亲近，我一回去，就得洗上十遍八遍！我觉得你恶心极了，别看你用着最好的水粉，但是从骨子里，你都透着一股死老鼠味！”
赵顺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大瓜，竟然道了句：“冯玄玉，你说说，她都让你怎么弄？”
褚黛蓉急忙大喊：“冯玄玉！你不能说！你不要再说了！我是太后，我命令你，不许再说了！”
但此时的冯玄玉，已经把一切的不顺全都怪罪于褚黛蓉，他满腔的怒气，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转头看向赵顺，“你没想到吧？一个堂堂的太后，她竟然拿出那种画来给我看，叫我学着里头的样子去弄她，凤仪宫那张床下，有个暗格，里面装着各式玩意，不管是金的还是玉的，都被她玩得发了光。其中，她最喜欢的，得有你的小臂那么长……”
赵顺看了看自己粗壮的小臂，面上的表情猥琐了起来。
可褚黛蓉却近乎崩溃，“冯玄玉，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怎么？你也知道廉耻？”冯玄玉冲着宫门冷笑，“我还没说完呢。宋七斤并不是我带进宫给你的第一个男人，你该不会忘了吧，那回褚锡来，你怕他发现，硬是把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子塞进了箱笼。谁知褚锡耽搁了太久，把那小子放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憋死了……”
赵顺的眼睛都瞪大了，这是他能听的吗？他不会因为这些招来什么祸患吧？
正巧，他看到巡守的侍卫过来，便急忙拽着宋七斤便走，“快走快走！当心脑袋！”
宋七斤却不慌不忙，还对着宫门又道：“太后往后不会再寂寞了，那几个死在永宁宫的，晚上定会好生侍奉，我也会来的，再给你讲讲从前的故事……”
他说完，哈哈笑着走了，却不知道，自打他走后，褚黛蓉没再睡过一个好觉。
那些被她忽视的记忆重回脑海，每到夜里，褚黛蓉总觉得箱笼里面有人探出脑袋。
不仅如此，她还想起，那几个因为伺候不周，让她在院中打死的小子。
就算是伺候得好，也未必能有好下场，有一回她称病几天没去上朝，实则并不是生病，而是新得了个能令她欢心的，她整整折腾了人家五六天，结果才刚十八的男子，竟然在她床上口吐白沫死了。
不光是这些，还曾有人跟她贴身的宫女私会，被她逮到勒死了。
凤仪宫中，似乎处处都充斥着鬼影，褚黛蓉难得睡上一时半刻，但梦中却全都是那些厉鬼来索命……
就在褚黛蓉几近崩溃之时，宫门忽然开了，是朱襄带着人来了。
褚黛蓉发疯似的跑了出去，急忙对朱襄哀求：“皇帝，你放我出去！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要不你让我去庙里也成，去哪都行，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可朱襄的眼神却特别冷，“你确实很快就不用住在这里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任君，是个孝顺孩子……”褚黛蓉的话还没说完，她的两只眼睛瞬间瞪成了铜铃。
她看到刘路端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条白绫，一杯酒……
“皇上！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弑母吗？”褚黛蓉急了。
朱襄却只是淡淡一笑，“从前，朕还以为你成了朕的母后，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孩子，而朕刚好丧母。可是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褚黛蓉的瞳孔蓦的放大，急忙拽住了他的衣袖，“皇帝，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他们都是瞎说的，你不能信！”
朱襄没答，只是一挥手。
走上前来的，是冯玄玉，还有几个老宫女老太监。
“这些人，太后应该都认识吧。”冯玄玉冷冷地看着她。
褚黛蓉错愕地看着那些人，又看了看冯玄玉，“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
冯玄玉却笑了下，“太后真是贵人多忘事，他们，可都是瞧着您对宜妃下毒的，据说趁着皇上避暑，您可是硬生生灌了金水给宜妃，后来还对人说，她是吞金自尽……”
“我没有！我没有！”褚黛蓉几近崩溃，高声呼道。
冯玄玉对着朱襄行了个礼，“皇上，证人您已经问过了，不如，就让奴才来送太后一程。”
朱襄没说话，只是转身而出。
冯玄玉命人将毒酒端到褚黛蓉面前，笑了笑，“太后，自己选吧，免得让人绑着难看。”
褚黛蓉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
阳光在他身后，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像个鬼魅一般。
“冯玄玉，你就那么恨我吗？”褚黛蓉幽幽问。
冯玄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冷得可怕，“恨太后的，怕是太多了，岂止我一个……”
“呵！哈哈哈哈！”褚黛蓉忽然狂笑起来。
冯玄玉的目光一瞥，看向了那条白绫。
天知道，就在褚黛蓉逼迫他亲近的时候，他有多少次，想要用一条白绫勒住她的脖颈。
只是，还没等他伸手，褚黛蓉忽然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倒下去的瞬间，一双眼还直直地盯着冯玄玉：“我、以为、给了你、你想要的……”
冯玄玉看着口角流出黑血的褚黛蓉，喃喃道：“我想要的，全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不是你给的……”
他说完，转身而出，来到等在门外的朱襄身边，二话不说，便跪下了。
朱襄背对着宫门，仰望着初阳，叹了一声：“冯玄玉，该你选了。”
冯玄玉伏地，重重叩首，“谢皇上，奴才已经想好了，就选五马分尸吧。”
朱襄不禁一惊，“冯玄玉，朕以为你找人做了这一出戏，就是为了求一个好死，你怎么会选五马分尸？”
冯玄玉抬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皇上，奴才该死，口不择言将太后那些事传了出去，按道理就该五马分尸。奴才之所以找来婆子做伪证，确实是有所求……奴才只想着，能不能让江将军监督行刑？”
朱襄犹豫了片刻，“你……为什么想让她来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