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邓修发起火来,还真有那么些王爷的气势。
江锦悄悄递去了崇拜的目光。
齐泽骏本来打算悄悄起身,听邓修这么一喊,吓得又跪了回去,他一脸委屈地看着邓修道:“王爷,这算起来,我相当于你大哥……”
“大胆!”邓修重重拍桌,桌上的茶盏都蹦了几下,“竟然冒充本王的大哥,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齐泽骏被吓得脸色都变了,“那个……我走错了,我说错了,我这就走……”
“走?你想得美!”门外突然传来了邓宋氏带着怒气的声音。
江锦和邓修急忙对视一眼,知道这回事情闹大了,都惊动到邓宋氏了。
邓宋氏一进门,就怒瞪着齐泽骏,骂道:“闹事都闹到豫王府了,还想走?今天必须得把这事给说清楚!”
说完,她又厉声道:“去个人,到庄子上把贺氏给我接回来!”
齐泽骏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跪了一个来时辰,一句话都不敢说。
贺氏被带来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邓宋氏终于原谅了她,让她一起住进豫王府享清福呢。
只是她一看到齐泽骏的背影,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贺氏,你来看看,这人你可认得?”邓宋氏面上尽是怒气。
贺氏忽的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急忙道:“我不认识他,不认识!”
“对!不认识!我不认识贺小秋!”齐泽骏也急忙道。
“不认识?他刚才在大门口都说了些什么?你来说说!”邓宋氏说着,看向了跟着她的婆子赖婆子。
别家老夫人身边都用丫鬟,可邓宋氏要防着邓宝仓,所以只是用了个婆子。
这赖婆子可是长了一张好嘴,能言善道,学起齐泽骏的话来,不光眉飞色舞,还带着丰富的表情,“他说呀,你们知不知道?我跟这豫王的长嫂关系可不一般,她知我后背上的胎记,我知她大腿上的瘊子,你们猜猜,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猜不着啊?这都猜不着?你跟你媳妇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怎么着?你问我这位贺小秋年方几何?我就好这一口怎么了?年轻的是嫩,但那功夫不行,这贺小秋就不一样了,她为了讨好我,可谓使尽了浑身解数……”
赖婆子说得口沫翻飞,眉飞色舞,可跪在”
邓宋氏给赖婆子使了个眼色,赖婆子这才闭了嘴。
“不是说不认识吗?”邓宋氏沉着脸道。
齐泽骏抢着道:“是我浑说的!都是我浑说的!老太太您大人有大量,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邓宋氏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现在说是浑说的,已经晚了!贺氏!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原来是打着这种坏主意!”
“娘!”贺氏惊慌失措,“我真没有坏心思!要说有,也只是我觉得家里过得好了,想沾沾光而已,我可没别的心思!”
邓宋氏重重一拍桌子,“你这是犯了七出,还敢回邓家来?我看你真是把我们都当傻子糊弄了!”
“我没有……我真没有!”贺氏瞥了眼齐泽骏,一咬牙道,“他是个无赖,之前勒索我不成,这是故意害我!”
齐泽骏忽的两眼瞪圆了。
邓宋氏转头看向江锦,“老五家的,这事你懂,勒索别人该怎么判?”
江锦想了想,表情极为凝重,“大嫂,他勒索你多少银子?”
“十两,不,一百两!”贺氏铁了心要给自己脱罪。
江锦对齐泽骏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一百两啊,按律可以发配充军了,我跟你们解释一下,充军和参军可不同。去充军的,都做最脏最累最苦的活,赶上打仗,挖战壕什么的都是轻松活,如果有需要,还得做人盾、人墙……”
这一番话,把齐泽骏的脸都听绿了,他急忙高喊:“不不不!我没勒索她!是她自己非要给我银子,她还说让我娶她,说她离了我活不成!你们可以去问问,我都躲着她了,可她还是到处找我!你们去各个赌坊问问,那里的人都知道!”
贺氏险些瘫倒,但她还是强撑着辩解道:“不是这么回事,我找他,是因为他骗了我的银子,我只是想要回来……”
狗咬狗,两嘴毛。
齐泽骏也不甘示弱,忽的从怀里掏出了红色的东西来,高喊着:“你们瞧瞧,这肚兜上还绣着她的闺名呢!要不是她情愿给我的,我能拿到这种东西吗?”
“你、你是偷去的!”贺氏气得都发抖了。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年纪,长什么德行!要不是你给我银子用,我能跟你好吗?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明明就是你骗我的!你这个骗子!老五家的,赶紧把这个骗子抓去充军!”
看着两人吵架,江锦只觉得少了盘瓜子。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红花竟然悄悄递了个荷包过来,打开,里面竟然是最近火遍了京城的休闲小吃,盐炒瓜子。
江锦给邓修推过去一小撮,然后悄悄剥着瓜子,对着
贺氏急忙道:“头一回是他硬来的!我实在是不敢张扬,可他却说我要是不从,他就到处去张扬……”
“你瞎说!是你搔首弄姿的,还硬把我拽进去,我还以为你那是暗门子,谁知道你竟然赖上我了,还想让我娶你,我不得已才跑的!”
“浑说!你在我那住了几个月,街坊邻居都知道!”
“什么我在你那里住?那房契上明明就是我的名字!”
“那是你骗去的!”
这回,江锦算是基本搞明白了。
她悄悄起身,走到邓宋氏身边,附耳问道:“娘,这事您打算怎么办?”
邓宋氏的脸黑得像锅底,她愤愤指着贺氏道:“你已经认了跟他有关系,这七出之罪是逃不脱了,就算是沉塘也不为过……”
“娘!不要啊!”贺氏吓得面无血色,急忙砰砰磕头,“我知错了!我真知错了!你就饶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