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修忽的松开了江锦的手,唇角微微上扬,“阿锦,你当真要替我出头?”
“你现在可是王爷,还是一品的,别人打了你,你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江锦不悦斥责,“莫非以后谁想打你便打你?那你这个王爷也太窝囊了吧!”
邓修捉住她的两只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可我打不过人家,你说怎么办呢?”
江锦白了他一眼,“我去帮你出头,不过不是白帮,我……娘她好像有点不好,回头你帮她瞧瞧。”
邓修连连颔首,“这不成问题,只要你你不怪她,我便去给她诊治。”
“也没多怪怨她。”江锦嘟哝,“好歹也是娘……”
好歹人家是原主的娘,最要紧的,是江蓉很在乎她。
说完,江锦忽的又道:“你还没说呢,到底是谁打伤你的?”
邓修眸光一闪,吐出一句:“穆高轩。”
“好!我这就去……”江锦说着便站起了身,可她还没走开,就忽的看向邓修,“你说谁?穆高轩?”
“对啊!穆高轩!”邓修极其认真道。
江锦狐疑地看着他,“你们两个不是关系还挺好么?再说你救了他两回,他不像是恩将仇报的人。”
邓修只是看着她,却并没说话。
江锦蹙了蹙眉,又问:“他为什么打你?”
邓修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江锦的目光更加狐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的意思是,因为我?”
邓修还是没说话,只是撇了下嘴。
他倒是想看看,江锦到底会不会那么在乎自己,去找穆高轩报仇。
可江锦却忽的又坐了下,把两颗鸡蛋直接怼在了他眼睛上,还伴着一句:“那是你活该。”
邓修的嘴角抽了抽,“我怎么就活该了?”
“我说了要嫁给你吗?你就跑到皇上面前说去了!”江锦一边用鸡蛋滚,一边不悦嘟囔,“这下好了,不嫁倒成欺君了!”
邓修唇角向下,声音也沮丧了起来,“阿锦,你该不会真的不想嫁给我吧?”
江锦咕哝道:“我还没想好呢,你急什么?成不成亲又怎么样,福宝景宝还不是管你叫爹,又没管别人叫爹。”
邓修急忙去捉她的手,却碰掉了鸡蛋,“阿锦!你当真不想嫁我?”
见他眼睁睁地盯着自己,江锦一阵惊慌,“你你你、你成天把什么嫁不嫁的挂在嘴上,好不要脸!”
邓修捉着她的手不肯松,一咬牙,道了句:“阿锦你别担心,之前我中毒那毛病,我肯定能治好!”
江锦蹙眉看他,“你说什么?”
“我是说……”邓修显然下了很大决心,“我是说我现在可能不行,但以后我肯定能把自己治好!”
江锦的眼睛差点瞪成鸡蛋那么大,她直接抽手扇了邓修一记耳光,“你这人也太无耻了!”
邓修还没来得及解释,江锦已经愤愤而出。
这话,是说得有些唐突,邓修现在后悔了。
江锦也有些后悔,当时就应该在朱襄面前反驳,她那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
“邓修那人不可靠……”
忽的江蓉的话又跃入她的脑海,江锦顿时生出了一些联想……
该不会是邓修对江蓉也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她才会那么说的吧?
想到这些,江锦抬头看了看天。
她有点想去找江蓉问个清楚,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太过招摇,光明正大地去可不行。
等到夜里吧。
江锦在跨院的时候,江三风已经来到了夜市街。
虽然晚上不让开,但白天还是能开的,比起之前刺客事件,这已经算是进了一步。
夜市街还有些开着的铺子,可江三风来,并不是为了招商,他只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住地来回踱步,犹如一只困兽。
踱了许久,他忽的顿住脚步,从袖袋中掏出一个木匣,打开看着。
这是他给何巧巧定制的钻戒,自打他回到京城,就雇了好几个花匠回家,在后院种了许多的花。
他想着,只要等拿到钻戒,他就要第一时间跟何巧巧求婚。
可真拿到了,他又犹豫了。
他今日醒来的时候,何巧巧正拿着这匣子把玩,还笑吟吟地问他,这么好看,是不是给她的。
其实,这种情况,江三风趁势求婚也是不错的选择,可他却不知怎的,说了句“不是给你的”。
何巧巧当下就尴尬着跑了。
江三风也不好过,一直都心情烦躁。
看着匣子里的“钻戒”,江三风叹了一声,“我这身体又老,又一身的病,关键是还有疯病。眼看着就要完成任务,到时候我能换一个新的身体,新的身份,我肯定得挑一个年轻多金又帅气的,最关键的,是家世还得好!”
说着说着,他挠了挠头,“眼下这形势,晔王倒台了,但褚家还很有势力,我莫非挑个褚家的子孙?要是这样的话,眼下肯定是挺威风,可以后呢?褚家能一辈子得势?万一褚家也出了事……”
想到这里,他忽的一拍大腿,抹了下额头,“不对不对不对!邓修和江锦都是小皇帝这边的人,将来必定和褚家人你死我活,我要是当了褚家的人,到时候不免跟他们有一场恶战……”
江锦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又好像有着什么秘密武器,邓修又是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听说他们两个一个被封了将军,一个被封了王爷,以后这就是强强联手呐!
江三风重重吁了一口气,“我可不能跟他们对着干!我得找个别人家!”
忽的,他转头,看向了“钻戒”,目光渐渐凝滞。
他是可以换个别的身体,到时候用一个健康的身体娶何巧巧,对她也更加公平,可是……
换个人,她还会这样无怨无悔吗?
若她愿意,那她对他,可有真情?
她到底是个寡妇,若他真换个王孙公子的身份,就算她愿意嫁,他能顺利求娶吗?
可若是用着这个病弱的身体,江三风着实心有不甘。
这一堆问题交杂,江三风的头又疼了起来。
这一疼,天旋地转,他什么都顾不得,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