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侯府江锦来过数次,今日却好像与平时不同。
不知怎的,这里好像处处透着一种高冷的气息。
大概是知道邓修今非昔比,这是心理作用吧。
这样想着,江锦踏进了轩阳阁的门。
屋内药香袅袅,邓修坐在桌案之后,他抬头瞟了一眼,而后轻笑一声:“就知道你会来。”
江锦缓步上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邓修,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得力的手下?”
“他不是手下,是朋友。”邓修抬眸凝望着她,神色相当严肃。
“好好好,是朋友。这朋友是你来到京城之后新交的?”江锦随口问道。
邓修却依旧一脸凝重,“阿锦,我不能再说了。”
江锦也跟着严肃了起来,“那好,我不问了,你想要我挖出的那些银子是吗?”
邓修郑重点头,“是。”
“待会儿我就送来。”江锦直截了当道。
邓修眸中露出了喜色,“阿锦,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邓修能够办到,什么都可以。”
江锦更是疑惑,“不过是几箱银子,竟有这么重要?”
“我也不能说。”邓修眸中带着些许歉意。
“不说就不说嘛。”江锦撇了撇嘴,“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我肯定不能白给。这京城里净是牛鬼蛇神,所以我的店需要人看顾着。”
“我让王桐派些人,平日就在你店里守着。”邓修说着,深深看了她一眼。
江锦顿时警惕起来,“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可别打别的主意!”
邓修忽的垂下了眼眸,没有说话。
见他这样,江锦更加警惕起来,“邓修,你该不会是要用这件事拿乔吧?要是这样,那些银子我可就不给你了!”
邓修忽的轻笑一声,“阿锦,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不是就好。”江锦悻悻瞥了他一眼,“既然这样,咱们就成交了!”
说完,她对邓修伸出了右手。
邓修怔了一下,满目不解,却还是伸出左手,要拉她的手。
江锦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想什么呢?右手右手!这是新式礼仪,叫握手!”
邓修尬笑一声,随后伸出了右手来。
两手交握,于邓修而言,这和牵手的区别并不大。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忽的凌厉起来,“阿锦,这新式礼仪,你从哪里学来的?”
江锦收手,嘟囔道:“要你管……”
“我……我只是想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这新式礼仪可不能对旁人使用。”邓修的话里话外满是醋味。
“知道了!”江锦说完,便起身要离去。
邓修却忽的站起身来道:“阿锦,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有件事我要说在前头,王桐的人手有限,只能看顾你这两个店铺。”
听他这么一说,江锦顿时急了,“你是说,只管大丰双色球和大丰酒坊?”
“对。”
“可是我的夜市街呢?戚氏木雕呢?要是后面我还想再开别的铺子呢?”江锦急声道。
“你的铺子,到时候再说。”邓修缓缓走到她身旁,“他的人手有限。”
江锦没说话,自行冷静了一会,才道:“好吧,我自己安排。”
“相信你可以安排得很好。”邓修淡淡一笑,“如果有别的事,你再来找我。”
“价钱呢?”江锦疏离地看着他。
“好说。”邓修的笑容之中带着一种大度。
江锦总感觉,自从知道他的隐藏身份,他好像更高冷了。
但她又有一种感觉,如今的邓修,好像不再是从前的乡野村夫,往后很可能真的会用到他。
于是她客客气气道:“那好吧,我等一下把你要的东西送来。”
“还需要等一下?”邓修看她的眼神略有疑惑。
江锦狡黠地看着他,“不然呢?你觉得我身上能装着八箱银子?”
邓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是。等一下你再来时,我帮你诊诊脉。”
——
柑岭。
天色已晚,穆高轩却仍在营帐之中议事。
前几日他才与末国一战,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却也是两败俱伤。
此时他十分焦灼。
“末国人最近很可能还要来袭,我们必须尽快制定出一个最佳的策略来!”穆高轩指着舆图,与众参将商议对策。
正商量着,古春分忽的跑了进来,“将军!不好了!”
“怎么了?”穆高轩一脸凝重道。
“有人潜入了军营!杀了我们的人!”古春分满面焦急。
穆高轩登时双眉倒竖,“什么?命人加强戒备,带我去看看!”
整个军营都戒备了起来,穆高轩带着人来到一处营帐外。
他顿时紧张了起来,“是什么人被杀了?”
“是咱们的兄弟!”古春分一脸肃穆道。
穆高轩眉头一蹙,“那个人呢?”
“不见了。”古春分神色凝重。
穆高轩抿紧了嘴唇,大步走进了营帐。
帐内,两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全都被人割破了咽喉。
两人的盔甲已经卸去,只着中衣,看样子像是要就寝之时遇刺。
穆高轩走上前去,将两人丢在一旁的盔甲捡起来看了看,而后眉头紧锁,声音低沉道:“好好安葬他们!”
古春分应下,又道:“那个人不知去向,怎么办?”
“找!”穆高轩吐出一个字,转身便出。
夜幕低垂,他走在回营帐的路上,心中尽是惆怅。
这一次末国像是志在必得,不光联合了别的国家,还频频发起攻击,让他十分焦灼。
今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心情更是低落。
他独自回到营帐,郁郁地坐在了桌前。
这次,没有人打扰他,偌大的营帐中,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呼吸声?
穆高轩忽的起身,拔出剑来,快步来到箱笼之前,高声喝道:“什么人?”
箱笼并无动静,仿佛并没有人在其中一般。
穆高轩却用一双漆黑硬朗的眼眸死死盯着箱笼,又喝了一声:“再不出来,休怪我的剑不留情!”
他说着,一剑砍向箱笼,一块镶着铁皮的硬木便当的一声坠地。
“是、是我……”箱笼里发出了低低的一声。
穆高轩的眉头皱出高山大川,“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