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宝托腮看着江锦,“娘一向不爱生气的,肯定有大事!”
“大事?”福宝一脸狐疑,“莫非是咱们家的铺子又着火了?”
“那不可能!”景宝看了看窗口,“我猜,是爹好几天没来的缘故。”
“娘不是一直不想见爹吗?他没来,她应该很高兴啊!”
“她嘴上说不想,可是过年的时候,她都让爹住在屋里了!”景宝故作神秘道。
福宝忽的恍然大悟,“你是说,娘还想让爹住在屋里?”
“那可不!”景宝神神秘秘道,“屋里有个人多好,我半夜想撒尿,都不用娘起身!”
“那咱们去找爹吧!”福宝忽的眼睛一亮。
“我看行。”景宝眼珠一转,小小的嘴唇翘了起来。
两人正在研究呢,就见江锦忽的站起身来,戴上了帷帽。
“娘你去哪?”福宝赶忙问。
江锦温和地看着两人,“娘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福宝看了看景宝,景宝看了看福宝,两人互相使了个眼神,异口同声道:“好!”
江锦出门之后,福宝景宝片刻未停,当即便悄悄溜出了江府。
左右侯府与江府不过几步路,两人轻车熟路便来到了侯府。
他们二人自然是有特权的,不光没人拦着,还有人给带路。
两人来到轩阳阁的时候,就见邓修和王桐正在屋内大眼瞪小眼。
景宝指了指屋内,低声道:“你瞧,爹也不开心!”
“他不是总不开心吗?”
“他今天特别不开心!你瞧,眉头都皱出川字来了……”
“生气的爹爹好丑……”
两人自以为的窃窃私语传入屋内,邓修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两个崽崽露出了笑颜,“福宝景宝,你们怎么来了?”
“爹这样就好看多了!”福宝也露出了笑颜。
邓修摸了摸福宝的脑袋,然后道:“你们想出去玩是吧?走,爹带你们去!”
景宝一脸诧异,“爹,我们是想……”
“想去吃好吃的是吧?走走走!爹这就带你们去!”邓修打断了他的话,直接拽着两人便走。
王桐耳力过人,当然已经听出其中端倪,可邓修要带孩子出去吃东西,他自然没法阻拦,只能跟着。
邓修一边走,一边道:“福宝景宝,你们娘呢?”
“娘说有事出门了!”景宝抢着道。
邓修若有深意地看了王桐一眼,随后加快了脚步。
马车,直奔皇宫方向。
王桐坐在车外,正要让车夫停下,忽的听见邓修在车内说:“就去前面吃杏仁茶好了。”
福宝景宝齐声应下。
王桐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人家只是要去吃东西,刚好是往皇宫的方向而已。
到杏仁茶摊前,马车停下,王桐松了一口气。
邓修当真带着孩子来吃杏仁茶,而且还十分贴心地让王桐和车夫也一起。
“福宝,这碗给车夫伯伯。”第一碗杏仁茶,邓修便让福宝端给车夫。
第二碗,邓修交给了景宝,“这碗,先给王叔父吃。”
景宝乖巧地把碗推给了王桐。
紧接着,一人一碗,众人都吃了起来。
王桐其实也挺饿的,虽然杏仁茶不顶饿,但他也不好看着别人吃,他闲坐着。
“这杏仁茶还挺好吃,是吧?”邓修笑眯眯地看着福宝景宝。
福宝景宝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等吃完杏仁茶,咱们再去吃菱粉糕好不好?”邓修笑嘻嘻的样子,妥妥是一枚慈祥的老父亲。
这氛围,让王桐放松了下来。
跟邓修相处的这段日子,他听邓修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两个孩子。
邓修最想日日见到两个孩子,想来为了这两个孩子,他应该不会以身犯险吧。
想来江锦已然进宫,那东西,捐了便捐了吧,回头他试着去皇宫闯一闯便是……
想着想着,王桐忽然觉得眼皮有些沉。
他抬头看去,就见邓修好像正带着笑看向他。
“公子,你……”王桐想说什么,但头却是一晕……
“吃饱了容易犯困。”邓修起身走到王桐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困了,便睡一会儿。”
“公子,你不能……”王桐的后半句还没说完,已然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邓修的笑容迅速敛去,而后急声道:“福宝景宝,爹有急事,咱们先走,改日再带你们来吃。”
景宝纳闷地看了看王桐,又看了看邓修,“爹,还没吃完。”
福宝放下汤匙,眼巴巴地看向了邓修,“爹,吃不吃倒是没什么,只是我们想让你去看看娘。”
邓修摸了摸福宝的脑袋,唇角带着笑,“爹这就去找你们娘,你们两个先回府里去!”
景宝顿时咧开了嘴,“真的吗?”
“自然!”邓修又摸了摸景宝的脑袋。
“那王叔父呢?”景宝纳闷地看着王桐。
“他困了,睡一会儿便走。”邓修说着,掏出二两碎银摆在了桌上。
——
皇宫。
江锦进宫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可是也巧了,朱襄竟然有事出去,一直都没回来。
这永宁宫可真大,大的让人觉得心里都空落落的,江锦一点都没觉得当皇帝有多么好,只觉得朱襄小小年纪就得背负这么多,真是太辛苦了。
幸好她没打算让福宝景宝也加入内卷大军行列之中。
她倒是喝喝茶,轻松得很,殊不知朱襄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
朱襄今日去了凤仪宫,倒不是褚黛蓉请他去的,他是去救人。
救的是宋七斤。
晌午,徐善着急忙慌地跑了来,说是褚黛蓉要处死宋七斤,将东西两厂全部交由冯玄玉打理。
宋七斤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好歹也能制衡冯玄玉,要是再把西厂给了冯玄玉,那朝廷局势便又回到了之前。
所以朱襄不能让宋七斤死。
他一听说褚黛蓉要处死宋七斤,便第一时间赶了去。
凤仪宫中,褚黛蓉正神色冰冷,冯玄玉立于一旁,眸中唇角尽是得意,而宋七斤则跪在
在宋七斤旁边,还跪着一个女子。
朱襄到的时候,整个凤仪宫大殿中都透着一股寒意,似是能把人冻成冰块。
“儿臣给母后请安!”朱襄一边请安,一边漫不经心地瞥了宋七斤一眼。
褚黛蓉赶忙收敛起眸中寒意,淡淡道:“皇帝怎么来了?听闻你国事繁忙,请安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国事大多有褚相打理,儿子也没那么忙。”朱襄兀自坐下,而后看向宋七斤,笑道,“这人不是惯会伺候的吗?今日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