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变回去的?赶快把我的也变回去,我好去跟他对簿公堂!”江锦有些急。
邓修叹了一声,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我暂时只做出来这些,但其实我不想让你服用。”
不过说了这么几句话,邓修已经喘了起来。
江锦疑惑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邓修神色凝重,“暂时没有研究出解药,这种药只能暂时让眼睛恢复原来的颜色,而且服药会对身体有损。我是不想让你用的。”
江锦犹豫了片刻,“可我是当事人,我要是不出面,这事怕是不好办。”
“一个时辰之内,你必须得回来,我不想让你重复用药,因为我不清楚连续服药的后果。”邓修的表情异常沉重。
江锦想了想,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瓷瓶。
她倒出一颗,见另外还有一颗,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瓷瓶揣进了怀里。
“我尽量快些回来。”她说完,把药吞下,直奔铜镜前。
铜镜中,猩红的眼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而她也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似乎有些发软,头有些发晕。
“你速去速回,回来之后我给你开副药调调身子……”
邓修的话还没说完,江锦已经抓起大氅冲出了屋门。
她得分秒必争。
大理寺。
穆高轩已经把尚书方带来,脱墨师傅、穆高轩也已经等候多时。
大理寺卿端坐大堂之上,见人到齐,却并没有马上开始审案,而是起身来到了穆高轩身旁。
“穆将军。”祁修文抱拳道,“为避免被人诟病,还请回避。”
穆高轩并没回答,而是看了江锦一眼。
江锦颔首,他这才拱手而出。
见状,祁修文这才转身回到堂上坐下,重重一拍惊堂木,开始了审讯。
按说被抓个现行之时,严石正在给尚书方带去的彩票脱墨,尚书方也供认不讳,说自己确实是动了不好的心思,这案子已经有了定论。
谁成想,尚书方竟一口咬定自己是初犯。
也就是犯罪未遂。
江锦拿出了几张存根之后,他依旧死不承认,还反咬一口,说是江锦造假污蔑。
“我有没有造假,官府应该可以查出!”江锦坦然道。
尚书方唇角一弯,看向了严石。
严石眸中透出为难之色,但犹豫之后,他还是开口道:“这位娘子确实找老夫脱过墨。”
明摆着,这老头收了尚书方的银子,在帮他说话。
看来尚书方早就有所准备,打算反咬一口。
江锦自然也不甘示弱,拱手道:“祁大人!民女也有证人!”
“哦?传!”祁修文沉声。
江锦的证人便是刘北。
尚书方万万没想到,一直说是对江锦穆高轩恨之入骨的刘北,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反咬他一口。
刘北心虚地看了尚书方一眼,随后道:“禀大人,尚书方前面四次领取头奖,全都是造假的!”
“何以见得?”祁修文沉声。
“彩票是草民随他一起去买的,草民偷偷记下了他每次购买的号码,还请大人过目!”刘北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纸来。
尚书方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急声道:“大人!那些彩票早就扔掉了,这话随便他们怎么说!”
可江锦却笑了一声,“我的店员都知道你跟我有过节,你买的彩票,他们在存根上都悄悄做了标记!”
说着,江锦也把相应的存根拿给了祁修文。
她面上淡定,心里却有些焦急,不是因为这案子,而是因为已经快到一个时辰了,她怕自己的眼睛突然变回红色。
这还不算她最担心的事,她更担心的,是两个时辰都审不完。
到时候可真是没办法了。
不等祁修文看那些证据,尚书方赶忙开口道:“祁大人!草民的老师也在外面,还请让他替草民作证。草民向来行的端坐得正,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这次亦是受到刘北蛊惑,想来定是他们串通一气,陷害草民!”
他的话才出口,祁修文便摇头道:“若是说到证明人品,全京城的人都能证明,近两月江锦为京城百姓所做甚多!”
江锦顿时惊愕了。
这个祁修文,果然比之前那个大理寺卿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愿你能长命百岁,为民做主!
江锦这样想着,便道:“大人明鉴!可以找人鉴别一下,存根上面是否有脱墨的痕迹!”
这可难倒了祁修文。
脱墨可是一项秘技,全京城只有这么一位脱墨师傅,可他显然站在尚书方一边,让他鉴定,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两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案子有些难办了。
正在此时,江锦忽然掩住心口闷哼了一声,随后她双目紧闭,掏出一颗药丸来。
不吃不行了,她方才心口一抽,再算算时辰,大概是药效已过。
两个时辰之内她要是不结束,只怕是她会被“打回原形”。
到时候,她面临的恐怕又是一场“降妖除魔”。
将药丸放入口中之后,江锦明显感觉自己的呼吸不如之前顺畅了。
她赶忙低头故作难受,然后让二哈查看了她的眼睛。
红转黑之后,她这才再度抬起头来。
“江锦,若是你身体不适,本官可以改期再审!”祁修文满面正色道。
江锦却摆了摆手,“大人,还是趁热打铁吧!”
“来人呐!看座!”祁修文看向江锦的目光之中,不乏崇敬。
京城之中,达官显贵不少,商贾之家更多,只是没有谁像江锦这样,负担了几乎整个京城平民的住宅建设。
自然有人觉得大丰双色球是在敛财,可祁修文却认为,愿者上钩,更何况玩这些的,基本都有丰厚的家底。
若是江锦把所得银两全部揣进自己的腰包呢?谁又能说什么?
江锦坐下之后,开始迅速思索,这样真不是个办法,扯皮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去。
就在她正思索之时,门外突然发生了骚乱,只听有人高喊,有人吵嚷,伴着这些声音,进来了一个人。
不,确切地说,是三个人。
更确切地说,是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