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陆应淮和洛怀远他们又坐在沙发上聊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然后岳明和许航煜才起身先离开了。
洛怀远拍了拍陆应淮的肩膀,“明天你上飞机前,钱会给你准备好。不用担心,今晚好好睡一觉。”
“嗯。”
洛怀远上楼后,安心也推着陆应淮坐电梯回了房间。
然后打了一盆热水,帮男人擦洗完身体后才扶着他上床。
正准备自己也拿了衣服去洗澡的时候,刚要进浴室她搁在单人沙发前的小桌上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屏幕在亮,应该是有人打电话进来。
犹豫了一秒,安心还是选择折回去接电话。
屏幕闪亮起的是许航煜的备注。
大师哥刚走不久,怎么想起来给他打电话了?
难道是刚才他们在浴室洗澡,他打电话给陆应淮,他没接到?
想是这么想,她还是利落的接起了电话。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许航煜就已经压低了声线率先开口道,“心心,你不要说话,也不要惊动陆应淮。凌晨两点之后,你出来一趟,我在你们家别墅门口等你。”
顿了片刻,他一字一顿的补充道,“别让他发现。”
说完这些,电话就被许航煜给挂断了。
安心握着手机,还有些懵懂。
不过她是面朝着窗户,所以陆应淮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到她异样的神情。
只是见她接了电话却始终不说话,顺嘴问了一句,“这么晚,谁打得电话?”
“哦。”安心回过神,把手机放下转身微笑着看他,镇定自若的道,“应该是打错了吧,叽里呱啦喊一个人的名字,用的好像还是方言,我也没听懂,就干脆直接给挂了。你先忙,我去洗澡啦。”
陆应淮的心思原本就在笔记本电脑上,听到她这么说,也没怎么在意,只说了句去吧,就继续低头处理自己的事了。
安心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拧开花洒。
凌晨两点吗?
大师哥为什么会约的那么晚?而且为什么要特意强调不能惊动陆应淮呢?
安心怕自己睡过头,又怕订闹钟的话会吵醒身边的男人,所以干脆一直坚持着没睡。只默默地窝在男人怀里,将呼吸调整得很平稳,放空脑袋进入冥想状态。
这样跟真实的入睡相差无几,再加上陆应淮昨晚根本没睡,前几天在医院也基本没怎么踏实休息过,连续的奔忙让他本就还虚弱的身体身心疲惫,终于回到自己熟悉的卧室熟悉的床,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安心捂在被子里用手机看了好几次时间,才凌晨一点多,她就小心翼翼的跟个蜗牛一样慢慢从他怀里挪出来,然后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挪下床,又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出了卧室。
等离开卧室后,又站在门口等了将近五分钟的样子,确认里面的男人没有醒过来,这才长舒一口气,冒着身子连楼下的佣人也没有惊动,就这么握着手机悄然下了楼。
在客厅的时候给许航煜发了条消息。
【大师哥,你在哪里,我下楼了。你到了的话我们就早点见面,我怕他待会儿中途会醒过来。】
消息发出去,她就随手扯了沙发上的薄毯裹在肩膀上,然后出了门。
一路走到大门口,晚上的冷风一吹,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然后手机震动一下。
许航煜发过来消息:【马上,晚上有点冷,你多穿点衣服。】
庆幸的是今天晚上外面没有下雨,安心这么穿着也不算冷,所以也就没准备回去再换了。
别墅门口的角落高高亮着一盏路灯,光线是晕黄的,在这雪夜中,有种孤寂而凄美的感觉。
黑色的雕花铁门外,帕加尼很快就驶了过来,车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看样子是一直停在某个地方很久,收到她消息才又开回来的。
车子刚挺稳,许航煜就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了。
安心原本准备拉副驾驶门的手僵在半空,然后缩了回去。
她裹紧了肩膀上的薄毯,“这么晚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许航煜的脸色很淡,只是大概四冷了很久,唇上叼着一根才点燃抽了两口的香烟,他伸手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包,然后递到安心面前。
安心愣了一下,皱眉看着那个小纸包,没接,“这是什么东西?”
“特效的安眠药,能睡很长时间。”许航煜取下烟,夹在手指之间,语气波澜不惊,“你想办法,明天加在他的早餐里,让他吃下去。放心吧,我问过医生,只是让他睡一觉,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安心看了看那包药,又看了眼一直故作轻松的许航煜,突然明白过来,抿着唇道,“大师哥,你、你是想代替他去缅省赎人?”
“嗯。”见自己的意图被拆穿,许航煜也没隐瞒,直接点头。
安心立刻摇头,并后退几大步,“不,不行。他不会同意的,我也不会同意的。”
虽然她也很担心陆应淮一个人过去那个混乱的地界,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坐视自己的大师哥代替他去冒险。
不,这绝对不可以。
许航煜看着她,眯着眼睛温和的笑了笑,“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师哥是谁,想当初我也是独闯过三角洲的猛人!只是拿钱去赎个人而已,我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他现在那个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如果这个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他出事儿的概率不是比我要大很多吗?!”
安心抿着唇,不说话,但是抗拒的神情很明显。
许航煜也没着急,就不疾不徐的跟她摆事实讲道理,“你大师哥当初在那闯过一遭,多少有点自己的人脉,你不用太担心。还是你真的希望他这个样子去冒险?”
安心的嘴唇一下子用力抿了起来。
她不希望陆应淮去冒险,她也不想让大师哥去。
但是熙熙又不能不去救……
这一刻,她甚至生出了要不然还是自己去的荒唐念头!
可是她知道,这更不可行。
路灯将许航煜的身影拉长,他语气淡淡,“心心,其实你很清楚,我替他去,是最好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