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淮也不敢挣扎,任凭她咬。
先拿手机给洛怀轩打了电话,语气很急,“你快点来酒店一趟,心心的伤口崩裂了。”
说完也不等洛怀轩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扭头看见女孩还咬着他的肩膀,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的衣服上,烫得他心急火燎。
嘴里急急的问,“乖,我先给你把衣服穿上,一会儿三哥就过来了,你总不想让他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吧。”
安心气得不行,恨不得要死他算了。
一想到一会儿洛怀轩要是来了,问她是怎么崩裂的伤口,她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是某人兽性大发,不管不顾压着她要做,结果她不小心滚下床撞到的吗?
想想就丢死人了。
女孩儿又羞又恼,边抽泣边骂道,“我不要你管,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坏蛋。”
她发着脾气,生他的气,也气自己怎么那么没原则,就让他得逞了呢。
陆应淮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也已经沉了下去,“乖,肩膀上的伤口必须处理,别任性,嗯?”
“等你伤好了,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男人长得英俊,日常在别的人面前,向来都是冷漠,导致他的五官像是常年被冷意包裹,也只有在面对安心的时候,才会融化,春暖花开。
这会儿又气又急,语气低沉的说话,神情间不自觉就带出一股平时的气势,低沉冷锐得让人莫名生出几分畏惧。
让人害怕。
安心当即觉得他是在凶她。
本来就疼,又生气委屈,被他欺负了从床上滚下来撞到伤口,都出血了,他一句安慰都没有还摆一张凶脸,这谁受得了?!
委屈迅速就泛滥成灾,眼泪更是汹涌而下,跟决了堤的湖水一样,哭泣声都不见了,就默默流着眼泪,让人心疼。
其实安心很少有这样哭的时候,她一向隐忍,就算偶尔被气得狠了,也是先发了火气,再掉眼泪。
哭起来也很克制,少见的几次崩溃,都让陆应淮手足无措。
更何况现在肩膀上全是血,又哭起来光掉眼泪不出声音,楚楚可怜得男人一颗心都要碎了。
“sorry,”陆应淮看她这样子,自然知道她心里有多委屈,赶紧俯身半跪在床边,将声音放到最轻最缓,一边抓过她的睡衣哄着,“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别哭。咱们先把衣服穿上,伤口不处理万一感染发炎就不好了,你以后还要画图呢。”
女人怎么可能因为你说别哭,就真的不哭了呢。你不哄的时候,她觉得委屈哭得伤心。你哄了之后她会觉得更委屈,哭得更厉害。
谁让你一开始不来哄我呢,我都哭的这么伤心了你才妥协。
你根本就不是知道自己错了,而是不耐烦应付我的眼泪罢了。
安心此刻的心里大抵就是这样的情绪。
但是她也知道,伤口不处理后果会很严重,到时候苦的还是她自己。
所以哭归哭,丝毫不影响她配合陆应淮把衣服穿上。
带扣的睡衣,陆应淮小心翼翼将她受伤的胳膊穿进去,再穿另外一边,然后修长手指动作利落又优雅的将她的扣子扣上,留了最上边衣领那两颗。
再把裤子替她穿上,拉过被子盖好,便担忧的看着她染血的肩膀。
刚才那一下撞的有点狠,他也只敢拿干净帕子替她先把肩膀上的血擦一擦,其他根本不敢碰。
“不要你擦。”
她不准,男人的动作也半点没停顿,大约是害怕碰到安心的伤口害她疼,动作透着点僵硬的温柔,低低的问着,“头呢?头还疼吗?”
刚才撞那一下,安心觉得脑子都在嗡嗡响,这会儿虽然好点了,但被撞的地方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怕是鼓了个大包。
“你撞一下试试,怎么可能不疼。”她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得厉害。
陆应淮看了她几秒,脸上满是担忧和心疼,“对不起,是我不好。”
本来只是想吻她一下的,谁知道……情难自禁。
男人身形靠过来一点,“撞到哪里了,我看看。”
浓烈的男性气息突然逼过来,刚才被压着做了一次,又被他害的摔下床,安心对她有心理阴影了,这会儿自然不让他靠近,“你远点。”
“我只看,不碰,嗯?”
安心看着他英俊的脸,那张脸上写满了心疼,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刚才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一会儿三哥来了问原因,你自己去解释。”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以后我不愿意,你不准再不顾我的意愿强来,否则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另外在我肩膀的伤彻底好之前,你不准再碰我。”
“嗯。”他随口应了一句,敷衍到好像根本没在意安心说了什么,嗓音低哑的道,“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了吗?”
安心又看了他还一会儿,才忍着疼坐直了身体,指了指自己脑袋上刚被撞到的地方,“你看看是不是青了或者肿了。”
她被撞到的地方,在后脑耳垂旁边,靠近肩膀的位置。
长发撩起,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白皙肌肤上肿起的青色大包,
陆应淮好看的眉头重重的皱了起来,然后便起了身。
安心开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看见他很快离开了房间,然后没一会儿拎着一个医药箱折回来,从里面翻出一支药膏,熟练的替她擦药。
清清凉凉的触感,非常的舒适,也让原本火辣辣的伤口得到了缓解。
安心侧坐着,染血的肩头就对着男人的视线。
虽然大部分血迹已经被他擦掉了,但纱布上那一片血红,依旧刺目得厉害。
安心发现他面色似是十分不虞,手指绞了绞。
陆应淮这个男人,很少见他有什么高兴的时候,但也很少见他有什么不高兴的时候。
他的情绪比她还要克制,哪怕是面对她的时候,温柔也是只有五分。
所以面上的这点不虞,就让安心有些忐忑。
因为他这个样子显得格外的疏离和可怖。
她偷偷瞧了他好一会儿,才抿着绯色的唇,“是我受了伤,怎么你看上去比我还要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