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冰冷的言辞,让叶菁表情微变,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他竟然真的不认识她!
“我……我是叶笙的姐姐啊,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去过你家几次了。”
叶菁对着陆庭州露出几分委屈受伤的表情来。
“姐姐?”
陆庭州眼眸微眯,“你是叶家人?”
见陆庭州终于记起了她,叶菁脸上瞬间一喜,刚刚被刺激到支离破碎的心脏此时仿佛也一扫而光。
她赶紧整了整自己两边的头发,对陆庭州摆出一抹自以为甜美的微笑来,“嗯,我叫叶菁,你也可以跟笙笙一样喊我姐姐。”
“姐姐”这两个字,配上叶菁脸上那突然染上的两片绯红而多了几分暧昧。
“叶笙没跟我说过她还有个姐姐。”
陆庭州语气淡淡,没有什么起伏,也听不出热情,也听不出什么厌恶。
而他的这个问题,让叶菁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表情带了几分的尴尬和不自然。
“我是她继姐。”
“继姐?”
陆庭州眼眸微凛,“你就是叶家那个三带来的女儿?”
显然,陆庭州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算得上是刻薄且不礼貌,听得叶菁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
她尴尬地扯着嘴角,回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
对于陆庭州完全不顾及她感受而问出这个问题,叶菁的心里很是受伤。
“我……我……”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让叶笙喊你姐姐,不自量力。”
字字诛心,冰冷又绝情,羞得叶菁眼眶发红。
陆庭州丢下这句话,甚至都不愿多看她一眼,便提步离开了,只留下叶菁委屈又受伤地站在原地淌着泪。
片刻之后,叶启山走了过来,低声问道:“怎么样,菁菁,庭州跟你说了什么?”
他问得有些迫不及待,现在他虽然是叶氏的执行总裁,可来自董事会的压力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
要是再找不到注资,别说他这个执行总裁,就是老头子这个董事长怕是也要被罢免了。
叶笙那个不孝女是指望不上了,现在他也只能盼着这位继女还能有点用处,只要能攀上陆庭州这棵大树,叶氏就不怕没有转圜的余地。
叶启山说完,才发现叶菁哭了,眉头禁不住一皱,“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想,陆庭州那人也不至于动手打女人吧?
叶菁红着眼看叶启山,眼泪流得更凶,“他说我只是个小三的女儿,不配当叶笙的姐姐。”
大概是这个问题一直如一根针扎在叶菁的心上,这一次,叶菁哭得很是真情实感,眼泪也流得更凶。
“爸爸,明明你跟妈妈是真心相爱的,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为什么大家都要骂妈妈,骂我?”
叶启山没料到陆庭州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当即脸色也跟着往下一沉。
陆庭州表面上是在讽刺闻英是小三,说叶菁不配当叶笙的姐姐,又何尝不是在拐弯抹角骂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不配当叶笙的父亲?
抬眼看继女哭得伤心,叶启山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背上那柔嫩的触感让叶启山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收起了心头那一瞬闪过的异样,安慰道:
“陆庭州那个人本来脾气就不好,你也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是你妈妈的女儿,那就是我的女儿,爸爸认你就行了。”
说着,他怜惜地望着叶菁哭红的双眼,道:
“菁菁,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叶笙那个死丫头爸爸是不会认的。”
“爸爸~”
叶菁感动地趴在叶启山的肩上哭得更凶,也还是不忘记给叶笙上眼药,“一定是笙笙在庭州面前说了我很多坏话,庭州对我的态度才会这么差,笙笙怎么可以这样,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的继姐啊?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一直想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看待的,呜~~”
叶菁越哭越伤心,想起陆庭州那嫌恶到仿佛她是脏东西玷污了叶笙一般的眼神,心里的委屈就更大了,哭得也更凶了。
等到参加晚宴的人陆陆续续散场,看到他们父女俩在大厅门口抱着哭,眼神有些古怪,叶菁才抽抽噎噎地收了声。
“叶笙那个死丫头早就被她妈教得越来越不像话,她在陆庭州面前说你坏话也不奇怪,好了,别哭了,爸爸改天送你个大礼物安慰安慰你。”
“谢谢爸爸。”
叶菁的睫毛上还沾着泪,脸上却笑容漾开。
可内心却并没有多少高兴,再大的礼物也比不上陆庭州送给叶笙的那串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谁稀罕。
更气人的是,叶笙那个自命清高地竟然还当面拒绝了。
叶菁越想越气,嫉妒得眼珠子都恨不得从眼里掉出来。
……
……
车内的暖气打得叶笙昏昏欲睡。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站在一艘游轮的甲板上。
海面上吹过的凉风打乱了她的长发,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黑暗如无尽的旋涡朝着她压下来。
一转眼,她已经在海里,冰凉的海水将她包裹着,她看着远处的男人毫不犹豫地从游轮上跳下,虽然隔得很遥远,可她却把陆庭州惊慌失措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游向另一边,离她越来越远……
她的身子开始往下沉,海水涌进她的鼻尖,淹没她的脑袋,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恐慌笼罩着她全身。
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还坐在车里,车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她按了按还在狂跳的心脏,额头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车窗外,想到那个惊心动魄的梦,不知不觉,竟然跟上辈子重叠在了一起,让她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置身何处。
“叶小姐,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叶笙从恍惚中惊醒过来,车子已经停在了地库
“谢谢。”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跟季书礼的司机道别完之后,便进了电梯。
刚走进去,季书礼的电话便打来了。
“笙笙,到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