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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陆庭洲过来了,依然西装笔挺,神情倨傲,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走到叶笙身边的时候,脚步下意识地一顿,跟着,才缓缓落座。
见陆庭洲没事,叶笙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这时候,台上的慈善总会主席已经开始致词。
叶笙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台上,却感觉到右手方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喝杯水吧。”
她的面前递过来一杯水,温润的嗓音让她僵硬的身子此刻舒缓了不少。
她侧过头,见季书礼正微笑地看着她,修长的手上此时正端着一杯温水。
“谢谢。”
她温声道谢,伸手接过水杯递到嘴边,低头默默地喝了两口。
右手边那两道灼热的目光此刻仿佛更加强烈了,惹得她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台上总会主席的致词还在继续,她却没听进去多少,心思被那两道目光扰得有些乱。
“在此,我们总会要特别感谢叶笙女士给总会捐的100亿慈善基金,这笔基金帮助了我国无数生活困难的群众……”
随着这句话落下,会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一百亿!叶笙竟然捐了一百亿!
难怪她被安排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子。
换成谁捐了一百亿的慈善基金都会被供起来。
之前讽刺叶笙的那些人此刻脸上都像是被甩了一巴掌一般,火辣辣得疼,表情尴尬极了。
一百亿!那可是一百亿啊!
就算是陆庭洲这个慈善基金顶级大户,也不可能一口气捐一百亿这么多。
敢情当年人人骂叶笙分了陆庭洲一百亿的婚内财产,结果人家一分没留全拿出去捐了。
要是陆庭洲当年分了一半财产给她,她是不是也会把那上千亿全捐了。
不都说叶笙贪图陆庭洲的财产才爬上人家的床嘛。
可谁有这魄力能把分到手的百亿资产说捐就捐了。
“叶笙不会是因为不想便宜了小三才拿了陆总那么多钱吧?她这一手倒是挺霸气的。”
“她拿了陆总的钱又不要,不会是嫌弃陆总吧?”
低低的议论声在会场中蔓延开,即便大家克制着音量,但还是能听到一些。
陆庭洲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周身的冷意一点一点溢出。
他也没想到叶笙竟然能毫不犹豫地把他给她那些钱尽数捐出,生怕多留一分都会跟他有牵扯不断的联系。
他转头看向叶笙,她端着那杯季书礼给她的温水一直埋头喝着,对于周围的议论声并不关心。
叶笙并不是没听到那些议论声,当年要的那一百亿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头,只是没想到陆庭洲这么大方,一百亿随随便便说给就给了。
看着卡里的余额,她甚至觉得陆庭洲拿那个一百亿买了她孩子一条命,残忍又讽刺。
最后,她把那一百亿直接捐给了慈善总会,带着她腹中的孩子离开了。
现在听着周围那些议论声,她并不是没感觉,当年那些刺痛感此刻又在她的心尖上冒出。
拿着杯子的指尖隐隐加重了力道,指甲盖上的粉色已经退得发白。
致词结束,接下去便是请来的明星艺人表演环节。
叶笙看得有些心不在焉,事实上,她想早点离开,但因为是慈善晚宴,其中会加入慈善拍卖环节,她不好提前离场,只能干坐着消耗时间。
台上的艺人到底表演了些什么她也没有看进去多少。
她垂下眼眸,按了按发胀的眉心,不经意地抬眼,正好对上了陆庭洲深沉的黑眸。
压着眉心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只是,就这么一眼,陆庭洲那明显没有血色的脸便进入了了她的眼底。
她不知道她离开休息间后陆庭洲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显然不是太好。
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大石透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台上的表演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压轴的拍品在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的护送下被送到台上。
璀璨耀眼的宝石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光芒流转。
正中央的椭圆钻石吊坠凝聚着璀璨的白光,晶莹透亮。
项链是有一串纯白的采用特殊工艺切割而成的小钻石串联而成。
“这是一款海德拉钻石项链,是2147年,Y国女王出访海国时,海国国王赠送给女王的礼物。由Y国大学博物馆捐赠,现在开始进行拍卖,起拍价3000万美金。”
随着锤子敲下,底下便马上有人举起牌子开始出价。
“3100万。”
“3200万。”
“3500万。”
“……”
随着出价声越来越多,叶笙却看着那条项链陷入了沉思。
她跟陆庭州结婚没多久,她第一次以陆太太的身份跟陆庭州参加一次慈善晚宴。
当时在晚会现场,陆庭州被人围着寒暄,她嫌无聊就自己躲在一旁翻现场放着的一些各大博物馆放着的展品。
其中一条便是Y国已逝女王曾经佩戴过的项链海德拉。
她对Y女王的传奇历史一直很好奇,连带着对这条项链也多了几分关注。
当时,陆庭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她喜不喜欢那条项链,她如实点头,确实那样一条做工精致绝美,还被充满传奇色彩的Y女王佩戴过,谁会不喜欢。
当时,陆庭州跟她说,等下一次慈善晚宴拍卖海德拉的时候,他就拍下来送给她。
不得不承认,她当时是高兴的,不是因为陆庭州愿意为她花大价钱买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而是陆庭州对她的在意。
可后来,她发现自己所想象的婚后生活其实并不是那么如意的。
陆庭州几乎不回家,她甚至都不敢过问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是跟谁在一起。
哪怕韩婉慧几次三番上门挤兑她,告诉他陆庭州跟宋熙在一起,宋熙才是他真正想娶的女人,她都不敢理直气壮地去质问他。
所以,从一开始,她在跟陆庭州的这段婚姻里,地位就是不对等的。
她把自己放在了卑微的位子去仰视他,等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