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瞧上去这么熟悉?”岳庞忍不住低声念叨起来,他盯着那个笑脸,越发觉得很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到的。
突然,岳庞浑身僵硬起来,猛然回想起来,这脸为何会如此熟悉?!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脸!每日梳洗时候都要用手抚过的脸!
只是他向来粗糙,不喜欢照镜子,猛地一瞧,才会如此陌生。
“英雄等一等!”岳庞喊道,
疤脸低着头看他,以为是他恐高了,随口一说道:“不用怕,等会儿就到了!”
岳庞喊起来:“等等,不是我害怕,是我看到了跟我一样的那个!”
“什么?!”疤脸停下,脚步折返回去检查,然而,人群中哪里还有那个抬脸微笑的人。
人来人往的街上,早就失去了他的影子。
疤脸巡查一圈,都没有看到那人,皱起眉头说道:“没有看到……啧!这东西是什么鬼啊!”
岳庞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要叫上前面的几位少侠?我们去仔细找找他,说不定就躲在哪个地方了?”
“不行……”
疤脸摇头说道:“我们要去找小兔的时候,它却突然出现在这现眼,谁知道是不是调虎离山?”
岳庞愣住,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只是这看上去醉醺醺的男人居然还挺聪明……
疤脸晃着他,脚下速度更快的挪动。
不过是一个眨眼功夫,就跟上了前面的人。
江月恒站在屋顶上,果然如同岳庞说的那样,这片地方住的人多半生活不如意。
破旧的房子,有不少缺砖少瓦的,到了下雨天,必定是离不开漏水的,然而也只是那些稻草遮盖住。
院子中别说是什么看的过去的摆件了,就是地砖都没有。
因为这地方靠近下游,潮湿的厉害,院子中的土都是泥泞。
挨家挨户都是种着颗果树,可能是这里为数不多能吃到的果子。江月恒搜寻着小兔带路身影,从瘸腿的中年人,在到眼瞎的老人,转了一圈都没看到那小姑娘。
江月恒皱眉,询问旁边的歌子卿:“小兔有给过你什么东西吗?”
江月恒拿出个手帕,递给江月恒:“这东西算不算?”
“可以。”
符纸在江月恒手心中燃烧变成一把纸灰。
少女手心合拢,对着掌心轻轻吹了下。
沾染在手帕上,那手帕晃动起来,煽动自己的身躯飞起来,毅然决然的朝着一个方向过去。
江月恒说道:“跟上去。”
岳庞背这手段惊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地问疤脸:“这,这是什么手段?”
原来功夫这么厉害的吗?修炼到一定境界,居然还可以用自身内力操控手帕?
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也不过是如此了吧?
“寻物的小手段而已,啧,可惜这地方没有灵力……”
疤脸嘟囔着,带着岳庞跟上去。
小兔在的地方实在是偏僻,他们在小巷子中七拐八绕了许久,最后才在个河边找到了人。
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正跪坐在地上哭泣,浑身狼狈,身上有不少的血痕。
一张瘦巴巴的脸带着还没消退的恐惧。
她旁边站着个人影。
江月恒皱眉,落在一旁,警惕的看着那人。
那人也察觉到她的到来,转过身去,黯淡的双眸静静的对上她。
江月恒愣了一瞬,跟王七九相处过些日子,即便这女人姿态从容,她依然能感觉到,眼前的女人看不到她。
是通过其他感官,来感知到她来了这里的。
“你是谁?”歌子卿握住鞭子,弓起身体。
小兔听到熟悉的声音,抽噎着跑到歌子卿身旁。
歌子卿将小孩藏在身后,继续跟女人对峙。
黯淡的灰眼的主人外头,挺着小兔放松下来的声音。
她轻柔的说道:“我叫绘心。”
小兔拉住歌子卿的衣袖小声说道:“她不是坏人的,是这个姐姐救了我的。”
江月恒放下灵剑,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看上去三十岁上下,长发落下,睫毛长的很长,遮挡住那双灰眸。
很奇怪,她长的并不突出,甚至可以说是过目即忘的,但是浑身上下给人的气质非常舒服,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江月恒看着眼前的女子询问:“你是修士?”
女人的手臂受伤了,正在缓慢的往下淌血,听到江月恒说话,她微微点头。
“他很强,而且很聪明。”
女人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原本还不听滴血的手臂恢复了平整,就连伤疤都没留下。
江月恒皱眉,她进去的时候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有这个女人。
但是,这股纯粹干净的灵气,的确是修士无疑。
“她受伤了,还是先给她处理伤口比较好。”
女人再次开口说道。
林平低下头,给小兔处理伤口。
女人垂手安静等待,她这人的存在感实在是薄弱,站在那里。如果不主动出声很难发现她。
江月恒找到疤脸,低声询问:“孟华君宴会上有这个人吗?”
“这我哪知道,我每次去那里都是喝酒的,到现在也只跟狗儿玩的熟悉。”
疤脸挠头:“再说了,也不光是宴会选中的那些人,我是之后听说的,孟华君还找了其他的人,还有,听说那半赢鱼也带来不少人。”
半赢鱼?
江月恒看着女人,说起来奇怪,这女人看上去确实没多少人气。
可也跟陈子仪那种气质天差地别的。
小兔伤的并不重,只是被刀剑划伤。
可是她被吓得不轻,一时半会的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被什么袭击的。
只记得她要去水井取水的时候,突然小腿流血摔倒在地。
被什么东西给提了起来,她拼命大声呼救,把绘心给引了过来,这才保住了性命。
岳庞光是挺着就知道这多不容易,稍微不注意就会没命。
他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安慰说道:“不过万幸是没有太大事情的。”
小兔抹着眼泪点点头:“谢谢哥哥姐姐你们救下我。”
“不是我。”歌子卿抿嘴,觉得理解了林平那时候的焦躁。
那边,那沉默不语的女人开口:“还没结束,他还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