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最为迟钝的吾闻,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被那一双双极为相似的眼神盯得心中发毛,准备开口骂走这些人时,
林平拦住了他,脸上带着冷汗:“别惹事情,先回去等待,等会儿送亲我们还要跟着。”
吾闻不满这种缩头乌龟一般的行为,但看几个人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只能皱着张脸回到屋内等待。
看到他老实安分下来,歌子卿无奈地叹气,她走在最后,离开前下意识地看着四周情况,
发现那几个人还依然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转移过视线。
不安感让歌子卿摸索着鞭子,快走几步跟上身旁的同伴们。
江月恒被带到了一处小房间内,房间四四方方的,没有多少摆件,有个老太太拉过来桌椅给她梳妆打扮,
她端坐着,眼神打量几个人,这些人里面都是些上了年纪,面带周围的老人,
年轻人到时没有一个。
江月恒询问:“这么沉的东西让你们来搬吗?”
老妇人笑呵呵地,将一件通红的衣裳放在桌上:“不急,他们也马上就要过来了。”
离得太近,江月恒能闻到这些老太太身上那股气味,上了年纪的人特有的气息。
老妇人们手中拿着个白玉一般的尖刺,围坐在江月恒身旁反复地念叨。
是用他们本地的方言,江月恒半句都听不懂。
等念了会咒,其中一个身材佝偻老到看不出年纪的人走出来,用哪个白玉尖刺在手臂上刺了下去,浓稠的鲜血从手臂上落下来,
这个身材佝偻的老妇人将血液涂抹在自己身上,冲着四周发出怒吼。
等血液在地上划拉出来一个诡异的符文后,房间内悄无生气地走进来几个年轻二十出头的女子。
她们头发高竖,显然都是已有过婚配的人。
女人们端着个食盒,小步地挪动过来,跪坐在江月恒面前。
那食盒里面传来婴儿的嚎哭声音,江月恒眉头猛跳,
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动作,那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婆就猛地翻身过来,将尖刺狠狠地扎入食盒内。
食盒内猛地发出尖叫哀嚎声音,里面的东西开始挣扎。
晃动得太过于强烈,以至于旁边的两个年轻女人都控制不住,险些按不住盒子。
原本盘腿坐在旁边的老太太急忙拉住江月恒,安抚着她。
“神妃不要着急,等会儿就好了。”
江月恒皱眉,她听着里面的东西呼吸声逐渐微弱起来,挣扎的力度也变小了不少。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血液顺着盒子流淌,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那身形佝偻的老人笑了一声,喘着气掀开盒子。
盒子里面已经盛满了鲜血,里面放着的是个长相奇怪的东西。
像是颜色鲜红的菌子,只是这菌子的底部,留了一张如同婴孩般的小嘴,
小嘴正一张一合地艰难地呼吸着。
老妇人说道:“这是河神赐予我们的宝贝,还请神妃饮下。”
盒子底部放着的一个小杯盏,里面盛满了这东西的鲜血。
老妇人取出一碗酒,将这血倒入浑浊酒液中。
“神妃,喝了这个你就彻底摆脱凡人身份,能跟神君在一起。”
老妇人满是青筋的手将酒呈上来。
里面散发着浓烈的血气即便是酒都无法遮盖。
四周的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停止了动作,瞪大眼睛呼吸粗重地看着那杯中的东西。
“喝下去喝下去……”
他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在小房间中回荡。
江月恒反倒是被激起来逆反的心思,想着如果将这杯中的东西直接扔开,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寻思了下等会儿还要去见河神,江月恒最终还是捏着鼻子,一口将里面的东西喝光。
那几个人都露出满意之色,年轻女人拿起妆匣涂抹着江月恒的脸。
身上的红衣穿上,层层叠叠地压得江月恒喘不过气来。
她拽拽领口,在几个人的牵引下走出房间。
门外的红色软轿早已经准备好了,年轻女人给江月恒带上盖头,笑吟吟地送她上去。
“神妃,等会儿不要乱看也不要乱动,等到了地方自然会有人告诉你要如何?”
江月恒点头,小轿在晃动起来,江月恒端坐在其中,听到一声杜鹃叫,
她朝着旁边一瞥,灵识察觉到吾闻几个人已经跟了过来。
“几位还请不要靠近,等神妃回来后才能举行仪式呢。”
吾闻不满:“管你那么多,我就是要跟着去看看怎么了!”
几个人拦住少年,悄声说道:“万万不可,会惊动河神大人的。”
“先在这里等着。”歌子卿冷淡地看着四周的几个人,
“既然把人交给你们了,就一定要让我姐姐平安回来。”
江月恒听到老村长安抚着几个人,轿子再次晃动起来,朝着远处过去。
她原本以为这些人会带着她去河边,但是哪想到,这几个人越走越偏僻,好像是要朝着山里的方向过去的!
四周鸟叫兽鸣闹哄哄地倒显得这个安静的送亲队伍格格不入。
那几个人脚步匆匆的,跟后面有鬼跟着一般,软轿晃得厉害刚送到山腰位置,就急匆匆地放下软轿,
“是在这里吗?”
“听那老太婆说是在这里。”
“怎么搞的?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
“毕竟都是头一回……”
似乎是估计里边的江月恒,那几个人的说话声音小了起来。
江月恒竖着耳朵,也只听到了什么河神,上香之类语焉不详的话。
她恼火的准备掀开盖头,让这群人大声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惨叫一声。
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头都不带回的,小红轿子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树影重重四周没有半点人影。
江月红掀起盖头,握住灵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原来是冒出来一头老虎,正趴在软轿旁边,眼神锐利地看着人。
江月恒跟老虎对视,觉得这家伙好像开了点灵智,不像是一般老虎,眼神中只有杀意。
“你就是河神?”江月恒困惑地说道,这河神怎么看上去不太会游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