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是身体不舒服,居然斜着摔倒在江月恒身旁。
江月恒抬手搀扶着他,发现这人虽然身形高大,但是却非常瘦弱,活像是没吃过饭一样。
那人像是缓过来了一般,勉强地站稳,低声给江月恒道谢:“是在下失礼了,叨扰了这位小姐。”
“无碍。”江月恒看他脸上的面具,果然很奇怪。
上面是一只大红鸟,颜色红中偏棕,鸟头上有三只眼睛,细长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要是在黑灯瞎火时候也怪瘆人的,但是这面具上居然还凿出来了嘴巴,这嘴巴倒是小小一个的,麻雀那般涂着嫩黄色。
组合起来又恐怖,还带着几分故作姿态的装嫩。
看着这面具江月恒不知道该说是面具挺俊还是骂一句老黄瓜刷绿漆。
只能干巴巴说道:“面具很有个性。”
“是吗?”男子声音惊喜,说话都显得有了活力,“真是难得!真是难得!不少人第一次看这面具都说不好看呢!这是我自己做的,费了好久的功夫!”
江月恒暗自思忖,她好像也没说过这面具好看吧。
她没有给人泼冷水的习惯,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先生可是身体不适?”
那人哎呀呀地直叹气:“是啊,我是过来玩的,早上看黑云遍布觉得稀罕就忘了吃饭,等回去之后,我又手痒,忍不住又做了几个面具,到现在才觉得饿。”
难怪他头晕脑涨站不稳呢,感情是一天都滴水未进。江月恒打量着眼前人的身板,觉得他成这样,跟他自身原因颇大。
“既然这么有缘,那不如我把这个给你好了!”说完,怪鸟面具从袖子中拿出来一个同样丑的很有个性的面具。
江月恒嘴角抽搐:“婉拒了哈,东西你自己留着就好。”
“是觉得太贵重吗?”怪鸟面具嘀嘀咕咕。
江月恒心说根本不是那意思只是不喜欢。
怪鸟面具掏出一颗小豆子,拉过江月恒打量着袖子放在她掌心中。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个东西送你好了。”
江月恒捏起豆子,这豆子绿油油的,长得怪嫩的,但是偏偏江月恒这人什么都做得不错,就是五谷不分,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只能说:“多谢了你这绿豆不错。”
她似乎听到面具下有人低笑起来,正仔细去听却没了。
“这东西你把它埋入土里让他自己随便长就好。”
江月恒歪歪头:“不需要浇水吗?”
哪怕是她这样不熟悉种田的忍都知道,这玩意生长可不能光靠土吧。
“不需要。”怪鸟面具回答得很坚定。
江月恒沉默起来,想到他为了做面具忘记吃饭,觉得这话可信度可能需要打个问号。
不过既然收了别人的东西,她还是客气了一句。
“多谢了,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怪鸟面具:“不要客气么,难得有你这样的妙人看出窝的面具不凡呢。”
“江师姐!你怎么掉队了?”歌子卿挤过来,冲着江月恒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跑丢了呢。”
江月恒好笑,他们这些修士怎么可能会丢:“你现在真是天天像个老妈子一样的瞎操心。”
“因为谁啊……”歌子卿无语。
她看看四周:“奇怪了,我刚才看到师姐,你正在跟个大个子说话,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可能是去找吃的了吧。”江月恒将绿豆放到袋子内跟上歌子卿。
“咱们走吧。”
夜市非常热闹,就算是一向都不喜欢吃凡人食物的歌子卿都选了点吃食。
吾闻更是贪心嘴馋要了好几份乳酪。
江月恒咬住脆饼看河边的男男女女谈恋爱,心中却早已经飞到路边的摊贩上。
她吃着正香时候,路过了城里的寺庙.
没想到大晚上的,这地方居然还是人潮走动,寺内几个值守的武僧正在送客。
江月恒稀奇地看着:“你们这城里就是不一样啊,大晚上的寺庙居然还有香客。”
那和尚居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对着她含笑行礼说道:“往日里这个点寺中僧人都是要早些休息的,今日有些特殊这才开了寺门。”
说话时,金于心从庙门中走出来,看到江月恒,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江真人,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我正想着找机会回头好好去卢叔那里感谢你们收出手救下先运城。”
江月恒咬着脆饼,面露疑惑:“嗯?你不应该先谢谢我救了你?”
“在下狐妖之子……若不是要替父亲还罪,有何颜面苟活在世上。”
和尚摇头劝金于心:“金施主,师祖虽然过世多年,但是走之前特意加到小僧,说金施主与我佛有缘,在他眼中,金施主从不是什么狐妖之子,或者是谋害朋友的罪人金正之子,只是与我佛有善缘的小施主。”
“和尚说得不错哦,你爹是你爹,你是你,真要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享用的东西来路不正,那就多做点好事。”
金于心面露恍然之色:“是我想错了,我只恨自己愚钝没能阻止父亲,多谢两位赐教。”
“这才对么,不过,”江月恒歪头看金于心:“大晚上的,你跑到寺庙里面是来做什么?”
“是为了白家的事情而来,我想他们家人死于火海,白晨家主更是被我父亲安置在门槛上被人踩踏……我于心不安,所以这才来到寺里,希望诸位大师能为他们祈福。”
和尚双手合十感慨:“金施主心地善良,不光是白家人,还有那几位被祸及横死的人也都在庙里留下了祈福牌。”
“哪里的话,我只是出了点钱罢了……”金于心急忙摆手。
眼看两人就要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江月恒急忙找个理由离开。
带着歌子卿去河边游船去了。
河边正聚集着不少的人,正在忙碌地搬运着货箱,
江月恒几个人还没靠近就被拦在了外面,对方穿着官府的衣服:“几位轻快回去,这里今晚不能靠近。”
“为何?”歌子卿疑惑地顺着看守肩膀看去,分明是大晚上的,但是附近的渔船都被征收,几个渔民模样的也在其中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