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徐玉颜都尝试联系妈妈,可所有的电话都是被邻居给接听了。
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徐玉颜心里已经乱成麻了。
还没有到县城,徐玉颜就已经听到了别人对爸爸的议论。
她到了县城后,就直奔医院去了。
班主任告诉她,她家里出事了!
爸爸被警察逮捕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妈妈本来是要跟去警察局的,可没想到路上突然晕倒了,被送去了医院。
这些事都是邻居打电话来,她们才知道的。
徐玉颜想着,如果妈妈没出事,她恐怕就不会这么快知道了吧,她们总是这样,把自己当小孩子看。
她来到医院后,顺着之前邻居在电话里的指引,来到了妈妈的身边。
“芳姨,”徐玉颜带着感激的情绪叫着。
“颜颜,你来了。”
芳姨看了看她,又怜惜地看了看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彭小柔。
“芳姨,我妈妈这是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徐玉颜边说着,边来到病床旁,握起了妈妈的手。
妈妈的手暖暖的,可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徐玉颜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她行使不了能力,唤不醒她的妈妈。
芳姨上前搂住了她,说:“现在还不好说,医生刚检查了,但具体结果还没有出来,别太担心,你妈妈肯定会没事的,没准只是……”
说到这,芳姨连忙打住,又转了话题说:“阿姨也知道,像小柔她们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一般不会和你讲的,怕耽误你学习……可这样,阿姨也没有办法,所以……”
“阿姨,我明白,谢谢你告诉我,谢谢你照顾我妈妈,”
徐玉颜顿了顿,才说:“那阿姨知道我爸爸是出什么事了吗?”
芳姨摇了摇头,说:“我们也不清楚。”
徐玉颜皱着眉,看着妈妈,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徐玉颜才意识到芳姨还搂着她。
“芳姨,你先回去吧,弟弟小,还离不开人,况且你明天还要上班,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了。”
徐玉颜真切地说着。
“嗨,都是街坊邻居,而且我们又是老乡,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说到这,芳姨有些犯难了,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徐玉颜明白,又劝说了芳姨一会,她才离开。
她们都不放心自己,因为在她们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小孩,但好在并不是这样的。
徐玉颜一边陪着妈妈,一边重新打量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还没有仔细思考多久,徐玉颜便感受到了被无形的力量推着走的感觉。
那些日子过得像梦一样。
妈妈醒了,徐玉颜稍微地松了口气后,又收到了检查结果。
徐玉颜脸色一变,同妈妈撒了个谎。
这边这个谎刚撒出去,徐玉颜下一刻又接到了警方的来电,说她爸爸参与赌博,涉嫌杀人。
徐玉颜可不相信,可证据确凿,而且是当场抓获。
徐玉颜难以置信,平时遵纪守法的爸爸,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妈妈,原本已经做好了安抚的她,在看到妈妈那好像早知道的神情后,一时脑袋不清醒了。
“妈妈,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徐玉颜焦急而疑惑地看着她。
妈妈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后来,徐玉颜在旁听审判她爸爸的时候,才知道早在她去省城求学时,爸爸便染上了赌博。
一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到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爸爸他也像变了个人一样,为了要钱,开始对妈妈恶语相向、拳打脚踢……,
只是在外人眼里,掩饰得很好。
而且,每到了半夜或者是见到徐玉颜时,他才会稍微恢复正常一些。
他会在深夜里搂着妈妈道歉,他会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好爸爸的形象。
“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徐玉颜带着哭腔问妈妈,同时她也在自责为什么自己不能够敏锐地发现这一切,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遏制住呢?
离了空间和系统的她,好像变得越来越没用了……
不,徐玉颜下一秒又清醒了过来,是这个世界在克制自己,自己要做的是找到破解的方法。
此刻,她才从十多年的适应中抽离出来。
这里,真的有股魔力,在暗中引诱她于不知不觉中陷入温柔乡,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大事发生,她恐怕真的会沦陷下去。
怎么不让她沦陷了呢?
这背后的人还是神,到底想干什么?
徐玉颜想着,又被推着走,甚至来不及好好地和爸爸道别,他便没了,他便没了……
因为爸爸是杀人犯,家乡那边都将她们划出了族谱。
爸爸回不了家,妈妈也回不去了,她也是。
这期间,徐玉颜瞒着妈妈办了休学手续,想着先离开这个地方,她要带着妈妈去省城看病,省城治不好,那就去首都,她不会让她的妈妈也匆匆地离她而去的。
她们要活着,要好好地活下去。
可治疗需要钱,之前因为爸爸赌博,家里的存款已经去了大半,加上补偿家属,她们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妈妈想加倍工作,让徐玉颜先好好学习。
徐玉颜明面上答应着,私底下却在努力搞钱,无论是为别人补习还是编写程序,这些一点一点来也勉强可以支撑她们的开支了。
到了省城之后,那边的医院是建议徐玉颜去大城市看看的。
徐玉颜知道事情有些困难了,可她绝不会放弃的,可怎么和妈妈说呢?
还没有等她开口,妈妈便拉着她,说起了话:“颜颜,去读书吧,妈妈这病能撑一天是一天,这是命啊!但我保证会努力地活着,好不好?”
“妈妈,”徐玉颜还没有说其他话,便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我的颜颜啊,怎么哭了?”彭小柔将她抱入了怀里,“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拖累了你。”
“不是的不是的,如果没有你们,这里我是待不下去的……”
徐玉颜哭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她知道她为什么哭,她知道她想要什么。
“妈妈,我们去首都治病好不好?大城市肯定可以治好你的,治好了,我就去上学,我就去读书,到时候你就天天送我上下学,好不好?”
徐玉颜几近恳求、撒娇,她也怕妈妈不同意。
彭小柔沉默了一会,拍着徐玉颜的肩膀,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