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声境界的折磨,让纪凡心焦气躁,使劲挣扎着手脚的铁链,用鬼气爆发着拽扯。
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铁链,竟然越来越紧,起初还有一些活动空间,最后紧紧勒在手腕上,勒得手腕生疼。
纪凡渐渐淡定下来了,脑海中疯狂地旋转,思考到底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或者说什么时候,护士才会进来把他放出去呢?
纪凡在脑海中呼叫系统,不耐其烦一遍又一遍,希望系统能够给他一个答复。
这个副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怎么样才能通关呢?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系统回应了。
“宿主您好,本次副本为精神病院副本,宿主任务是找到真正的自己。”
“不限时间,本次副本为个人副本,没有队友,无法为你提供任何形式上的帮助。”
“请宿主珍惜时间,尽快找到真正的自己,离开精神病院,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宿主的精神状态会持续下降。”
“直至变成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永远地被困在精神病院中。”
纪凡无语了,什么叫做找到真正的自己,这种东西也能被称作是任务吗?
他哪有什么真正的自己,真正的自己就是一个有审丑症的孤儿啊。
他还能找回什么真正的自己?还要来精神病院找回来?
难道他真的是个精神病?
纪凡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怎么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病呢?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难熬的,纪凡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突然感觉胸口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少。
憋闷的感觉心里都十分难受。
他想睁眼双眼却睁不开,想摇晃身体放松也没有成功。
只能忍受着越来越沉重的重量。
呼吸要微弱地停止了。
纪凡拼命地摇动自己的手,拼劲全力,哪怕只要一根手指可以动,也让他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终于,在纪凡要憋断气休克前,手指动了。
全身的操控权利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纪凡大汗淋漓地躺在病床上喘息,额头上全是汗水,仿佛重新活了一次。
猛然间他仿佛看见一张人脸,恶毒地盯着他。
他刚想细看,结果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什么人脸都不见了。
还没等他完全放松下来,不远处又出现一个人脸,这次的人脸更加狰狞模糊。
他又要细看是谁,又不见了。
如此两次,纪凡已经成为惊弓之鸟。
总感觉不知道从哪个黑暗的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拿着手术刀,或者是拿着斧头之类武器的鬼来伤害他。
甚至周身都开始有冷气,如同冬日里的室外,冰寒彻骨。
纪凡开始不自觉地打哆嗦、打喷嚏。
好像感冒了。
在黑暗中,纪凡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每一个反应是这么的明显而剧烈。
只能陷入无尽的折磨中,连头发丝有变化,他仿佛都能感受出来。
这种敏感的变化,让纪凡更加深受煎熬。
精神憔悴。
当纪凡被护士扶着再次走出幽闭室时,他扶着墙已经不会站立了。
整个人胡子拉碴,头发像鸡窝一样乱糟糟。
他看着周围人在自己身边说话,听不见声音。
他的脚感受不到地面的硬度,他的手也感受不到温度。
仿佛丧失了灵魂一样,难熬。
纪凡没忍住又晕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病房,只剩下男鬼在自己身边。
男鬼嘴巴一张一合,他听不见他说什么。
但是纪凡知道就是因为这个男鬼自己才会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不去搭理男鬼,也不看他,只是自己坐在病床上,呆呆愣愣。
仿佛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这样又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叮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响了半天,纪凡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怎么又能听见声音了。
才知道这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纪凡赶紧从系统中拿出手机,看着陌生的来电显示,呆愣半天才想起来怎么接电话。
“喂?”纪凡问。
“你是阿陈吗?你现在在哪啊到底?”
“我不是啊陈。”纪凡机械性的回应。
电话中的女声再次问:“阿陈,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话啊阿陈,你别吓唬我啊。”
女声越来越激动,刚开始还柔声细语的问,后来发展成癫狂的叫喊。
反复说着:“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纪凡感觉自己一直在回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就是听不见。
他想挂电话,但是想了半天,想的脑袋都剧痛起来了,都没有想到怎么才能挂电话。
终于,在纪凡拿着电话捂着脑袋在病床上打滚的时候,那边的女人主动挂断了电话。
纪凡也一下子放松下来,呆呆的看着房顶,静默不言。
男鬼出现在他头顶看着他,眼神非常有光彩,不是一个呆愣的样子了。
纪凡想推开男鬼,没有一丝力气,只能把眼睛闭上不去看他。
男鬼是纪凡现在最讨厌的人!
纪凡感觉自己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但是一样都想不起来。
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无声。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那个女人又打过来电话,他不想接,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还是接通了。
“阿陈,我知道是你,你不用不说话,我知道你内心是很痛苦的,我也和别人打探到了你的行踪。”
“你既然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你就好好的在那呆着,等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的。”
“你要听医生护士的话啊,我相信你会痊愈的。”
“你一定要变成一个正常人啊,千万不要让大家为你担心,你要发自内心的变好,要不然大家慢慢就都不会喜欢你了。”
“你原来多好啊,你是怎么变成这样了,大家现在一提起你都非常痛苦难受,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女人在那边喋喋不休的说着,纪凡只感觉耳朵里剧痛无比,甚至还流出猩红腥臭的血迹来。
仿佛女人说的不是话,而是一把刀插在了他的耳朵里,让他痛苦不堪。
终于,那边的女声停止了,她又挂断了电话。
纪凡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