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赵晋娶的是科伦公主之后,萧煜对赵晋跟赵振廷忌惮得更深了。
万一赵晋有反叛之心,除了十几万边境大军,他还有了科伦一整个国家做后盾。
萧煜想到此处,整个后背都发凉。
他只是暂时用安享晚年的借口,把赵振廷跟赵晋留在了京城。
赵振廷还说得过去,但是赵晋今年才二十二岁。
赵晋要是继承了镇国公府的爵位,那边境大军的军权自然也就是他的了。
赵晋不娶萧珊,萧煜也就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赵晋留在自己眼皮底下。
就在这时,同样痛恨赵家父子的兵部尚书韩中,在萧煜面前进献谗言,说赵晋父子功高盖主,不利于国家安定,并给萧煜出了一个馊主意,找借口削兵权,并把赵晋贬为庶人。
萧煜心动了。
只是萧煜刚准备行动,就被赵太后得知了这个消息。
于是,太后将萧煜请到了自己的寝宫,并且摒退了所有的太监跟宫女,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太后斜靠在软榻上,边端着茶杯喝茶,边问道:“煜儿,哀家听说你想削兵权,把赵晋贬为庶人?”
萧煜也没想瞒着太后,毕竟众人早晚都会知道。
“回母后,是!”
太后蹙了蹙眉:“为什么?赵晋做错了什么?赵晋跟你舅舅为我们大兴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大兴跟柔然签订了和平条约,皇帝这是准备卸磨杀驴?这让世人如何看我们皇家?!”
听到太后又是为了赵家父子,不支持自己的决策,萧煜一时有些激动。
“赵晋做错了什么?赵晋错就错在没犯任何错误,让所有人都对他敬佩有加,心服口服!”
虽然这些话并没有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但他也不是个傻子,从朝中绝大多数官员的表现来看,萧煜就知道赵晋很得人心。
这是一个帝王最不能容忍的。
“母后,朕知道赵振廷是您唯一的兄长,幼时最艰难的时候,是他抚养您长大,因此您对他感情深厚,甚至连带着,您更偏爱的他的儿子,这些朕都能够理解!”
萧煜看着赵太后,第一次有了抱怨。
“但是,您有没有想过,朕跟这个所谓的舅舅跟表哥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对朕来说,他们只是活在您的描述中,朕对他们根本就没有您对他们这么深厚的感情!更多的,他们只是朕的臣子!”
看着赵太后一脸不赞同的模样,萧煜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果他们父子二人只是平庸之辈,朕自然也不介意给他们高官厚禄养着他们,以报答赵振廷对您的养育之恩。可惜,他们并不是等闲之辈。”
“赵振廷被称为战神,赵晋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边境十几万大军只信服于他们,要是他们一声令下,即使让十几万边境大军跟着他们造反,估计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别说,赵晋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竟然能娶到科伦王的义女。那日宫宴,母后您也看到了,曼温萨对徐娇娇跟对亲生女儿毫无二致。而赵晋身为曼温萨的女婿,要是他说要造反称帝,您说,曼温萨会不支持他吗?女婿是镇国公世子,还是一国之主,选哪个,朕想没有人会有例外。”
“所以,为了萧氏江山的稳固,朕只能这么做!母后,难道因为您也姓赵,所以您也愿意将萧氏江山改名换代吗?!”
砰!
“混账,一派胡言!”
萧煜看着脚下被太后扔过来摔碎的茶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从小到大,他们母子二人在宫中相依为命,即便母后对自己某些方面很严厉,但是却从来不曾对他发过脾气。
今日,母后竟然因为赵家父子,朝他摔杯子,萧煜的心有些冷了。
难道对于母后来说,赵振廷父子比他这个儿子还要重要吗?
萧煜抬起头刚想质问赵太后,却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他一生要强的母后,即使在被其他嫔妃陷害,被贬于宫中最阴暗的角落时,都不曾流下一滴泪的赵太后。
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萧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就听太后开口说道:“就算人人都会造反,这个人也不会是赵晋!”
萧煜本能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赵太后心中酸涩。
原本,她打算将这个天大的秘密带入棺材的,可是没成想先是赵晋,因为她对他的特殊,敏锐地发觉一些端倪。
再到萧煜,现在竟然忌惮赵晋到要将其贬为庶人的地步。
她或许不该继续瞒下去了!
“因为你跟赵晋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什么?!?!”
萧煜惊得站不住脚,连连倒退好几步。
赵太后这才给萧煜讲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当年,赵太后跟赵振廷的夫人冯氏差不多同时怀孕。
本来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赵太后,却得知了一个并不算好的消息。
当初赵太后怀孕,给她把脉的是一名姓周的太医。
这个太医有一种能分辨出妇人怀得是单胎,双胎,亦或是三胎的能力,但是他从未告知过任何人,更未曾在太医院显露过。
但是这个周太医曾经受赵太后恩惠,因此周太医将这件事如实告知赵太后,她怀的是双胎,并且帮她保守了这个秘密。
在皇家,怀双胎,如果两个胎儿都是女儿,或者是一儿一女乃是祥兆。但是,万一两个胎儿都是男娃,乃是大凶之兆,必须杀死其中一个。
从那以后,赵太后每日都祈祷,肚子里千万不要是两个儿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赵太后竟然真的生出一对儿双胞胎儿子。
想到自己其中一个儿子竟然要被杀死,赵太后就伤心欲绝。
此时,她身边的心腹嬷嬷给赵太后出了一个主意,让她将其中一个皇子送出去。
就当她只生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