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迎着光眯了眯眼,神情有些茫然。
她一开始以为宁心甜是傅云深求之不得的白月光,所以他才这么厌恶他们的婚姻,以至于后来又那么着急地和宁心甜结婚,可是最近据她观察,傅云深似乎对宁心甜也并没有那么珍惜……
刚才听着傅云深的那些话,舒颜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些画面。
那是她一些模糊的记忆,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暴雨天,她在河边捡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那时候少年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四周见不到什么人,她只好将人背起来,艰难的将人带去了医院。
后来她在医院接到了父亲病情恶化的通知,什么都没顾上便离开了,这件事自然也就顾不上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傅云深说起什么救命的事,舒颜都不记得自己曾经也救过人。
记得当时那个人脸上都是血,她甚至都没看清样貌。
舒颜脑中飞快地闪过什么,随即她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么巧。
“舒颜,我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
傅云深一句话将舒
颜从模糊的回忆中拉了出来,她顿时一愣。
男人的视线却紧紧地追着她,声音低哑:“复婚的事……是认真的,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舒颜心中不知闪过多少情绪,最终,她在一片静谧中勾起一个有些讥讽的笑,反问道:“复婚?难道你爱上我了不成?”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舒颜只能听到眼前火堆的“噼啪”火声,傅云深沉默下来,没有说话,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石头,像是僵在了原地一样。
舒颜垂下眼。
回答不了吗?
经历了这些天的事之后,舒颜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也许是当局者迷吧,初夏说得对,傅云深对她是有真心的。
可是,这份真心有多少呢?
他做的这些事,到底是因为他接受不了脱离他掌控的事情?还是单纯的为了言玺而妥协?
舒颜不知道,她无从判断,只是在一片静默中恍惚地想到,自己真的要重蹈覆辙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舒颜的心一点点沉下来的时候,傅云深忽然开口:“言玺还小的时
候总是做噩梦,说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怎么喊都没有人来找他,那时候我总是听他哭着喊妈咪……”
舒颜闻言一顿,心里顿时泛上细细密密的疼。
“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他离家出走,说要飞到天边去,那里有他的妈妈。”傅云深注视着火堆,火光在他眼中跳动着。
舒颜慢慢按住了胸口。
傅云深的神色慢慢柔和下来:“不过,很多次他都是靠念着妈咪度过来的,在害怕的时候,只要念着妈咪他就能重新鼓起勇气。那时候我还很嫉妒,明明他都没有见过的妈妈,怎么就比我还重要了?”
舒颜急促地喘了口气,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热。
言玺……
这是她的孩子,在她离开的时候,还一直记着她。
舒颜听完后内心确实有所松动,其实这样也好,不管真心是怎样,如果他们在一起了,至少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言玺也就再也不用伤心自己没有妈咪了。
“你想复婚吗?”
傅云深声音就像是带上了某种蛊惑的音调,舒
颜感觉自己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开口,答应下来……
可是下一刻,就听傅云深的语调转冷,“再说了,你的孩子不也是一样吗?那两个孩子的父亲也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如果我们复婚,我会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物质生活,也会……尽量给他们父爱,这样不好吗?”
舒颜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冷静下来。
原本那些灼热的冲动好像顷刻就烟消云散了。
她在心底冷冷地笑了一声。
孩子的父亲?
呵!
傅云深说这种话难道就不怕闪了舌头吗?!
可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舒颜的冷意,好像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满脸写着不爽,话语里都带上了浓浓的酸味似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孩子这么小也不负责任,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挑的人……”
舒颜冷着脸听他说话,在心里附和道:是啊,是她眼瞎了挑的人!
傅云深说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舒颜一直没有回话,他疑惑地看过来:“你……”
只见舒颜一手拿着鱼,一手拿着细杆,然后
手上一使力气,“噗嗤”一声,杆子串了过去,对他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吃鱼。”
傅云深下意识地抿紧了唇,怎么感觉舒颜的情绪不太对……
他看了又看,张张嘴,终于没忍住出声:“那个……鱼鳞还是要刮一下。”
舒颜:……
后面舒颜没再搭理傅云深,他们一起将一大一小两条鱼处理好之后,就架在火上开始烤。
两个人简单地填饱了肚子,身上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把火堆灭掉之后,舒颜开口道;“我再去找些东西摆在空地上,这样来找我们的更容易发现我们。”
傅云深点点头:“我和你一起。”
舒颜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各自忙碌起来,都没有再说话。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忙碌的舒颜,欲言又止。
一直到下午,舒颜拎着几片大叶子走向空地的时候,她忽然眯着眼抬头看了看远方。
然后整个人忽然一愣。
“傅云深!”她叫了一声,正在不远处的傅云深连忙看过来,就见舒颜指着远处道:“快看,那是不是直升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