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当年的错误

语惊四座。

没人会想到,这个君王唯一肯承认的错误,竟然是没能杀掉上官临渊。

“父王...你说什么?”愤怒与惊异交加,让凌一鸣脸上的神情显得尤其古怪。

“听不明白吗?要不是因为寡人的仁慈,临渊怎么会活到今日。

“当年,寡人日思夜想,最终认为失去灵脉成为废人的上官临渊终究不会对北佑国造成伤害,才留他一命,照顾他至今。

“这么多年来,寡人将他留在身边,几乎看管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曾想,他还是生了异心!

“早知今日他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寡人当年就不该留下他!”

君王苍白的脸上因为气氛而浮现出一抹怒红,越说语气越激动。

贺筱竹冷眸似剑,“你有什么资格来定上官临渊的生死?”

“寡人是北佑国的王!寡人当然有资格!”他看着负手而立的贺筱竹,眉目更加阴沉,“对了,还有你!贺筱竹,你以为你杀害了乔家长子的事情当真寡人不知道吗!若非你传出那罕见的天赋值,寡人想保住你这个天才,你也早就因为这件事被判死罪了!”

贺筱竹轻蔑一笑。

这件事原来还有他的参与。

当时,临渊只对她说,有人要保住她。那时候没细想是谁,临渊也没有细说。

现在看来,在背后保住她的人,就是这个北佑国的君王了。

至于保下她的理由,也不难明白。

当时的她,是一个天赋值72的百年难遇的天才,对比起乔家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乔云鹤,当然是自己的用处比较大。

所以,宁愿得罪乔家,也要保下这个天才。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种种证据都在指名,她贺筱竹非但不是什么天才,反而是一个对北佑国有害、且来历不明的“异徒”罢了。

这也能看出,这个君王的确为当时保住自己的决定而后悔。

“贺筱竹!若不是寡人,你觉得你今日还能这么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吗!你说不定早就被枭首示众了,是寡人的仁慈之心,留下了你,留下了上官临渊!可现在,你们一个个的异徒!哪里对得起寡人这份良善!”

这番话听得贺筱竹差点笑出了声:

“良善?照照铜镜看看你自己的脸有多大吧。你已经狠心到利用自己的儿子,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下手了,你跟良善的哪个字沾的上边啊?”

贺筱竹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君王还没来得及因为她的话而生气,贺筱竹又问:

“我倒是还想知道,临渊到底怎么得罪了你?难道你一个君王,也要嫉妒他出奇的天赋吗?”

这才是贺筱竹想知道的根本问题。

上官临渊当时只是一个孩子,她想不到什么理由会让这个君王对他产生如此大的恨意,要置他于死地。

她想要一个答案。

不仅仅是她要明白,她也得让这里所有的人都明白。

这么多年,上官临渊到底是背负着什么活着的。

君王的嘴部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笑。

“还能因为什么?”他反问一句,“临渊非我北佑国之人,他该死,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他自己不都承认了吗?他与你一样,非我族类!”

君王的话又一次令众人震惊。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在人群中炸开来。

“刚刚跟自己的灵兽纠缠的时候,我的确隐隐约约听到临渊公子说自己也不是北佑国的人,可当时情景混乱不堪,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时候每个人都忙着对付自己的灵兽呢,哪有心思听他们说什么啊?难不成,被誉为千年一遇的天才临渊公子,当真不是我们的同类吗?”

“这才是陛下害他的原因?若真是这样,倒也在情理之中。”

......

贺筱竹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贺筱竹:“你早就知道了,临渊并非上官将军所出,他身份不明,对你来说是个隐患,所以你费尽心思想要除去他。”

君王:“不是对寡人来说,是对整个北佑的人来说,他是个隐患,和你一样,是个于北佑不利的灾祸。”

贺筱竹:“所以你用了些手段,让原本可以用召唤术保命的临渊,在危机时刻,用不出召唤术,希望他就此死在维护北佑国的战场上。”

君王:“不错,可惜上官临渊是个犟蹄子,用不出来召唤术,那就安心等死不就行了吗?何必冲破灵脉,召唤出自己的灵兽拼死一战呢?”

贺筱竹:“如果他因为冲破灵脉因此而死了也还好,可他仿佛是个天佑之人,虽重伤,但还被一众医师吊着性命,没有死成。”

君王:“对啊,所以寡人费劲心思找来了虚衍,这个骗人高手,也是制丹高人,寡人命他制出飘渺丹来替换六合丹,并且给他出主意,让他在去寻凌一鸣,借凌一鸣之手,送出这枚要命的丹药。”

贺筱竹:“可临渊好像真的没那么容易死,即便他身受重伤,又用了可以被称为毒药的药丸,却依旧平安地渡过此劫。你放弃杀他,是不是因为你不敢再第三次动手了?”

北佑国有一种讲究,如果一件谋划很久的计划,尤其是那种对人有损的恶劣计划,在执行三遍之后都没有成功的话,那么就永远不会成功了。

他已经两次谋害上官临渊,可两次都没能取他性命。

如果第三次还失败的话,那他很可能永远都无法成功杀害上官临渊了。

基于此,君王胆怯了。

与其计划永远失败,不如再给自己留一个机会。

等到上官临渊真的出现了什么不轨之心的时候,才最后一次实施杀害他的计划。

贺筱竹嘲讽般的又说道:“左右上官临渊不过是个废人,即便他真的不是北佑国的人,只要他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接受你的监视,谅他也做不出什么危害你的事情。你是这么想的吧。”

她几乎一字不差地说出了这个君王心理的打算。

这么多年,他看似偏爱上官临渊,其实也是把他放在身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以此来判定这个人对他到底有没有伤害。

上官临渊这些年,也一直勤勤恳恳,处处遵规守距,让人挑不出错来。

“贺筱竹,其实你真的很聪明。”君王没有吝啬他的夸奖,接着用极为阴鸷的眼神死盯着贺筱竹,又道:

“但是你与临渊一样,今日,决不能活着离开北境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