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也撒谎不脸红啊

上官临渊没有生气。

他还是淡淡笑着,如同融化冰雪的那抹春日的凉风。

“许教士,请放心。

“乔二姑娘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她要证据,自然也合情合理,毕竟这事,关乎到乔家大公子。”

上官临渊不紧不慢的话,丝毫没有受到不合理质疑之后应有的慌张。

这让乔筝也疑惑了起来。

同时疑惑的,还有贺筱竹。

难不成,他还当真能拿出来证据?

下一刻,上官临渊从阿蒙的手中接下一个黑色的布袋。

他将布袋打开,里面放着几颗不规则的石头。

黑黢黢的,完全看不出来一点珍贵之相。

上官临渊解释道:

“乔姑娘不放心,便自行查看吧。

“这便是昨日,在贺筱竹身上测试之后的洞虚琉璃,如今已经破碎成几块毫无用处的石头了。”

乔筝睁大眼睛,一块又一块拿起来检查。

纵然心中万分不敢相信。

但这的确就是洞虚琉璃!

许佩兰细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洞虚琉璃价值昂贵,因为只能使用一次,若非是在有极大可能性的情况下,不会贸然使用此法器。

“临渊公子,您当真是在这里,在贺筱竹的面前测试的吗?”

上官临渊肯定地点头:

“不错,因为乔大公子死亡当天,曾在七星坊与贺姑娘发生口角,此事,大街小巷都有听闻。

“因此,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贺姑娘。

“但是,无论是这个房间,还是贺姑娘身上,都并没有乔大公子使用召唤术的痕迹。

“这足以证明,乔大公子死前,并没有在贺姑娘面前和任何人发生过召唤师的角斗。

“他的死,与贺姑娘无关。”

乔筝怔怔地听完,还是不可置信。

“不......也有可能是贺筱竹买通了高阶的召唤师,让那个召唤师在别的什么地方杀害了我哥哥!

“总之!我哥哥的死肯定跟她有关系的!”

上官临渊面色不变,又说:

“好,既然乔二姑娘认为是有另外的召唤师在另外的地方杀害了令兄,那便应该在别的地方使用你手里的洞虚琉璃。

“毕竟这个东西的确价值昂贵,浪费一次,对乔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我......”

乔筝无语了。

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上官临渊。

可她的直觉又并没有因为他手里的证据而消散。

因此只能愣愣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贺筱竹看着上官临渊,还是想不明白。

他不仅帮她,甚至连证据都伪造啦!

那个乌漆麻黑的石头,是从哪里找来的啊?

如果真的价值不菲,那岂不是让上官临渊损失了好大一笔钱?

唉,想不通想不通。

许佩兰眼见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待下去也不礼貌了。

毕竟上官临渊,他们暂时还是得罪不得的!

她恭敬地开口:

“我们自然相信临渊公子的判断,既然您说贺姑娘不是杀害乔大公子的凶手,那我们也就不多做纠缠了。

“陛下既然将此事交与临渊公子调查,那乔家也相信,临渊公子定会给乔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那......我们就不叨扰了。”

许佩兰拉着乔筝往外走。

乔筝像个木桩似的,不服气的表情都写脸上,离开的脚步都是不情愿的。

乔筝被拖到门口,还是恶狠狠盯着贺筱竹不放。

许佩兰又说:

“我们告辞了。”

然后慢慢关上了贺筱竹屋子的门。

贺筱竹眼睁睁看着乔筝这样不情愿地被拖走,还觉得蛮好笑的。

但是她更好奇的,还是她身边这个上官临渊。

“临渊公子,”她问,“临渊公子今日为何要这样隐瞒呢?”

上官临渊回过头望着她,说:

“不是隐瞒。

“贺姑娘,你只需要知道,无论乔云鹤是不是你杀的,最终的结果,你都不是。”

“为何?”

“因为有人希望你不是。”

“谁的希望?”

“在下不能说。”

贺筱竹沉默了一会,道:

“好吧。那你觉得我是不是?哦不对,我不应该这样问。”

贺筱竹自己打断了自己,又接着说:

“你今天刻意用伪造的证据来替我掩藏,是不是就证明,其实你认为,这件事就是我做的?

“不然的话,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让乔筝用她的洞虚琉璃来测试,让她得到一个足以让她死心的结果。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一个假的证据来打发她。”

贺筱竹从未觉得自己来到这世间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头脑清楚,条理清晰。

上官临渊这个人费劲心思替自己找来假货,就是害怕乔筝今日会用她自己的洞虚琉璃测试出,乔云鹤的死就是与自己有关。

他做这么多,无非就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就是那个杀害乔云鹤的凶手了。

上官临渊温柔的眸子当中闪现出一丝慌乱和着急。

但贺筱竹刻意忽略了。

“唉,临渊公子,看来,不止我撒谎的时候不脸红,你撒谎的时候,也很云淡风轻嘛。

“昨天我还专程问你,当真相信我的说辞?你那样信誓旦旦温柔如水的,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相信。

“看来你根本就不信啊。”

上官临渊听着话中夹杂着利刺,没来由的着急了许多。

他慌忙解释道:

“不是的!贺姑娘,不是因为在下不相信你的话,只是为了要确保万无一失罢了。

“其实我......咳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话说得太着急了,他竟然急促地咳嗽了起来。

苍白的脸上也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阿蒙慌张地立马扶他坐下,给他吃下一颗丹药。

贺筱竹也愣了。

她的确是能一眼看出他身体不好,但是没想到他已经不好到这种程度了。

“你...你没事吧?”

贺筱竹突然心软了下来。

有些自责刚刚自己的话说得太阴阳怪气了。

明明自己也是骗人的那个啊,哪有资格怪人家不相信她的话呢?

上官临渊此时抬了抬手,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好像是要证明自己没什么大事似的。

一旁的阿蒙,咬着嘴唇,一脸的心痛。

等到上官临渊平息了一阵之后,阿蒙才开口:

“姑娘,您真的误会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