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
宫夫人听到阮惜时这话,又看宫老夫人逐渐变得红润的脸色,虽然还不明所以,但起码已经知道,宫老夫人并不是诈尸了,紧绷的身躯这才松缓。
“死了便是死了,活着便是活着,怎么会有假死?”宫夫人嗓音放低了问。
“其实所谓假死,就是病人处于一种深度昏迷的状态,心跳呼吸都非常微弱甚至几近于无,若不是对此了解的人,甚至察觉不出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阮惜时解释说。
宫夫人恍然:“难怪你刚才问我,可找医生来看过。”
她才觉得后怕:“那要是你没有来,过了两日,我们便要……”便要将老夫人下葬了。
那岂不是活埋了?
宫夫人后背不由生出冷汗。
还好阮惜时及时发现了!
宫欣愉也握紧了祖母的手。
“那现在呢,现在祖母是不是没事了?”她转头问阮惜时。
阮惜时看向宫老夫人,似顿了下,才微微点头。
“太好了!”宫欣愉嗓音一下子哽咽起来,看向宫老夫人,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落,“祖母,祖母你吓死我了!”
“傻丫头……”
宫老夫人怜爱的看着她,颤巍巍的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祖母这不
是没事吗,别哭了……”
“我就要哭!”
脸庞上温暖的手掌,让宫欣愉流泪流的愈发凶猛。
她扑进宫老夫人怀里:“谁让祖母你吓我的!都怪你!”
她用最凶狠的语气,说着最委屈的话。
宫老夫人沙哑着嗓子,轻笑了一声,苍老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我在祖母跟前,永远都是孩子!”宫欣愉呜呜的说。
宫老夫人失笑。
“好了,欣愉。”
宫夫人出声道:“你祖母还病着呢,让她好好休息吧。”
“无妨。”宫老夫人看了宫夫人一眼,又低头看向怀里的宫欣愉,“就让她再发泄发泄吧。”
宫欣愉这回倒是听话了。
她松开了手,直起身子擦了擦眼泪:“姆妈说得对,祖母你身子还未好,还是好好休息吧,等你睡醒了,我再来陪你!”
“好。”宫老夫人宠溺道。
阮惜时出声:“我给您再施几针,等会再给您开服药方子,等睡醒了要喝。”
宫老夫人听到药方子,顿时蹙了蹙眉:“一定要喝吗?”
阮惜时眼圈还有点红,唇角却弯了起来:“一定要喝。”
她顿了下:“不过我会在里面加些冰糖,让这
药喝起来没那么苦。”
宫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引的宫欣愉也破涕而笑。
室内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
阮惜时又上前去给宫老夫人施针。
宫老夫人看着她:“多谢你了。”
阮惜时嗓音温软:“是您吉人自有天相。”
“是不是天相,我还是清楚的。”
宫老夫人道:“这次还是多亏了你。”
说着又看向傅云霆,微微点头。
傅云霆也额首回礼。
阮惜时眉目含笑,没有再说。
施针之后,宫老夫人很快就感到困倦睡下了。
阮惜时又写了药方,交给了宫夫人:“按照这药方煎服,一日两次,饭后服用的话,不会伤及肠胃。”
“我记住了。”宫夫人小心收起药方,又看了眼睡着的宫老夫人,“我们出去说吧。”
“好。”
四人离开了房间。
宫欣愉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活泼的模样,脸上的阴霾也跟着一扫而空,挽住阮惜时的胳膊叠声道:“惜时,还好有你,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她顿了下又好奇的眨眨眼:“不过你既然知道祖母没事,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告诉我,而是说要给祖母做检查呢?”
“我方才只察觉到老夫人有微弱的脉搏,虽
能确定当下她还活着,但也不能保证是不是一定能救醒老夫人。”阮惜时看向她道。
毕竟与其给了希望再失去,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
“傅夫人有心了。”宫夫人开口。
宫欣愉也明白过来,看向阮惜时的眼里多了一份感动:“惜时,你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阮惜时笑笑说。
“那可不成,你救了祖母,还处处为我们考虑,就算是朋友,我也要请你吃饭!”宫欣愉立刻道,旋即一张俏脸又垮下来,“不过阿爹还病着,我还要照顾阿爹。”
她说着又想起来,期盼的看着阮惜时:“你可去给阿爹看过?”
“我……”
阮惜时话还没有说完,宫夫人先道:“她已经去过了,你阿爹只是受了些伤,不打紧的。”
“真的吗?”宫欣愉怀疑,“可是阿爹到现在还没醒呢!”
她说着看向阮惜时。
阮惜时看了宫夫人一眼,见到她眼底担忧的神色,话在嘴里绕了个圈,才道:“是没什么事,只是伤口有些感染,我已经清理过了,想必不出几日,宫叔叔会醒来的。”
“那就好!”
宫欣愉对阮惜时的话深信不疑,这才大.大
松了口气:“阿爹无事便好,诶,阿爹也真是的,从不顾惜自己身子,每次打仗都拼命,这次果然是受伤了!”
她嘟囔道,脸上的担心却是挡不住的。
阮惜时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正好佣人经过送药去宫督军房间,宫夫人便被宫欣愉道:“你去给你阿爹喂药吧、”
宫欣愉看了阮惜时一眼,才道:“好吧。”她又问阮惜时,“等会你留下来吃饭吗?”
“不吃了,坐了三天的火车,我想回去休息。”阮惜时说。
“也好,那等你休息好了,我去找你。”宫欣愉道。
祖母醒了,阿爹也无大事,宫欣愉现在心情轻松多了。
阮惜时答应下来。
宫欣愉这才接过佣人手里的药走了。
看宫欣愉离开,宫夫人视线才转而落在阮惜时脸上:“傅夫人,多谢你帮着瞒住欣愉。”
“欣愉虽然单纯,却很聪慧,夫人觉得您瞒得住她吗?”阮惜时问。
宫夫人苦笑一声:“能瞒一时是一时吧,她最近因为她爹爹和祖母的事,一直忧心忡忡的,我不希望她心情刚好一些,又受到影响。”
她说着直视向阮惜时的双眼:“傅夫人,我想问你一句,母亲她当真已经没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