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玉的形状,上头有一个小洞,用绳子勾起来的。”其中一个大胡子描述着,“青绿色的,曲玉为主体,特别好看。”
他把外观描述的很详尽,但并没有说其名字和用途。
阮惜时听着他的描述,觉得有点耳熟:“你说的是不是八尺琼玉?”
“你知道?”两个大胡子露出同款惊讶的神色。
傅云霆朝阮惜时看了一眼。
他还是头一次在他们脸上看到这个表情。
阮惜时这是说了什么?
“我听过。”
阮惜时说:“我的一个叔叔告诉过我,说楼兰国有三大国宝,其中一个就是八尺琼玉。八尺琼玉相传是上古时期你们楼兰皇帝所有,被当做神石收藏,后来天皇派出儿子征伐华夏,便把其中两件国宝草薙剑和八尺琼玉给他。”
“是的。”
见阮惜时很清楚八尺琼玉的来历,两人也没有再隐瞒,点头道:“后来王子受到重创,便是八尺琼玉发挥力量救了他,但是八尺琼玉也因此丢在了你们的国家。”
他们看着阮惜时:“这些年,我们一直想将国宝找回来,如今楼兰和华夏已经化干戈为玉帛,这国宝也可以归还给我们了。”
“我们并未拿你们的国宝,又何来归还二字?”阮惜时
嗓音冷下来,她眼底闪烁着凛冽的锋芒,“何况当初也是你们征伐华夏,才会导致国宝遗失的不是吗?”
两个大胡子脸上顿时浮现出难堪的神色。
他们没想到阮惜时说话竟如此犀利。
不是都说华夏女人温柔似水的吗?
他们下意识的看向傅云霆,却见傅云霆在边上悠哉的喝茶,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夫人如此态度。
看来这位大帅夫人驭夫有道啊,连传闻中最厉害的傅大帅都能震慑住!
两个大胡子心里想。
而且她还懂得楼兰语言,又知道楼兰国宝,这位大帅夫人不简单!
“不过你们有一句话说对了。”阮惜时语气却又缓和下来,“华夏和楼兰现在的确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你们要找国宝,我们自然也愿意帮忙,让国宝回到楼兰。”
“真的?”两人一喜,刚才那点不愉快在国宝面前也瞬间烟消云散了,“那夫人可知道八尺琼玉在哪里?”
“略有耳闻,只是还需要去找。”
阮惜时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才缓缓道:“我们也希望不要再让战争重演,令百姓饱受战乱之苦,若是楼兰愿意继续维持友好的关系,这国宝,我们自然会去努力寻找。但若是楼兰不愿意——”
“夫
人多虑了。”一个大胡子立刻道,“其实不瞒夫人,我们乃是皇室中人,我们敢打包票,只要能找回国宝,我们立刻回国,绝对不在这里久留,也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如今楼兰仍是实行君主制,还是以皇室为尊。
傅经略使背地里竟想和楼兰皇室的人合作,他是打算得到什么?
阮惜时眼底浮出暗色,拿着小勺子慢慢的挖着面前的蛋糕,甜意在舌尖荡漾开来:“你们或许不这么想,但有人却可能不是这么想的,毕竟想和你们合作的人有很多,他们也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一些什么不是吗?”
两个大胡子脸色微变。
阮惜时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傅经略使不是个傻子,他愿意帮助他们,和他们合作,一定是要和他们谈了什么条件。
大胡子的表情说明阮惜时猜对了。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了几秒,其中一个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我们想和云城做海上的贸易,进出口一些彼此没有的东西,大家互利互惠。”
“做生意?”阮惜时眸光微晃。
傅经略使又不缺钱,又没有开店,好端端的跟楼兰做什么生意。
只怕做生意只是个幌子,背地里还不知道要运送
什么过来。
阮惜时心思澄明。
她感觉自己挖掘出了更大的阴谋。
如果这真是傅经略使的打算,她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她在桌子下拉了拉傅云霆的衣角,低声问他:“你和青帮的合作谈的如何了?”
傅云霆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不知道阮惜时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青帮。
但他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叶云州是个可以深交的人。”
阮惜时明白了。
她对叶云州也很有好感,虽然对方是青帮的龙头,但阮惜时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亲近感。
既然青帮是他们的朋友,阮惜时放心的对两个大胡子说道:“如果你们想做生意,我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海上是他的天下。”
青帮现在有好几个码头,和洪门分庭抗礼,甚至比洪门还多一些,两个帮派几乎垄断了海上的市场。
就算是傅经略使和他们做海上的生意,也顶多只能拿到一条线。
但青帮不一样,青帮有很多码头,他们可以同时开几条线,运送更多的东西。
而且青帮的安全性也更高,和他们做生意,更让人放心。
阮惜时将和青帮合作的优点一一列举出来。
两个大胡子脸上出现了心动的表情。
毕竟他们和傅经略使并没有多
深的交情,何况交易还没有做成,傅经略使也没有找到他们要的东西,现在有更好的合作对象出现,他们的心思当然会动摇。
“但青帮会和我们合作吗?”他们盯着阮惜时问。
阮惜时浅浅一笑,神态悠然淡定:“我和我的丈夫会去和青帮的叶龙头说。”
“你们去说,那这生意……”大胡子迟疑。
“生意谈成了,剩下如何合作,你们可以自己去和青帮谈。”阮惜时看出他的犹豫,说道。
阮惜时的话,彻底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两人脸上露出笑容:“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静候佳音了。”
“那其他人……”
“没有其他人。”两人道,他们很识时务,“我们的合作伙伴,从来都只有傅大帅。”
阮惜时唇角含笑。
两人站起身来和傅云霆握手。
傅云霆不明就里,但看了阮惜时一眼后,还是同他们握了手。
他们走后,阮惜时才把谈论的经过全部和傅云霆说了一遍。
“你这是在给我找事啊!”傅云霆说,脸上却并没有不愉快的神色,反倒是带着笑。
“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阮惜时扬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清隽的脸庞上,带来令人炫目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