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霆此刻正跟着警察来到了澡堂。
负责巡逻的女兵还有检修工人都已经被叫过来了。
见到傅云霆,他们全都紧张的低下了头。
“傅少帅,这里就是宫玉瑶沐浴的位置。”警察带着他到一个隔间说道。
此时为了查案方便,所有的女犯人都已经被赶回牢里去了。
傅云霆扫了一圈:“每个犯人洗澡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吗?”
“那当然不是。”警察说道,“就是看哪里有空位就在哪里洗。”
他顿了下:“所以我们觉得,这应该就是个巧合,宫玉瑶如果换个位置洗澡,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毕竟除非提前说好,否则没人能确保,宫玉瑶就在这个淋浴头下洗澡。
傅云霆听着他的话,却忽的问道:“其他隔间的门,是你们关上的吗?”
警察一愣,摇摇头:“出事的时候就这样,我们没动过。”
傅云霆双眸微眯。
看着傅云霆的表情,警察心里咯噔一声:“傅少帅,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这是个巧合?”傅云霆目光扫向他,警察背后的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难,难道不是吗?”警察说话都结巴了。
“如果你是她,看见这些隔间的门全部都是关上的,只有这一间开着,你会怎么想?”傅云霆问。
“会觉得其他隔间
都有人在洗澡。”警察下意识的说,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所以只要把其他隔间的门关上,宫玉瑶就一定会选择这个隔间。”
他顿了下,又露出疑惑的神色:“可是来洗澡的又不会只有她一个,其他人若是在她之前来,岂不也会这么想?那这就是逮着谁害谁了?”
傅云霆沉吟。
他的视线从隔间离开,又落在了淋浴头上。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这个淋浴头没有问题,可能就是前段时间天气太热,最近又忽然凉下来,气压不稳定造成的。”警察见他盯着淋浴头说道。
气压不稳定,的确是会造成水温忽高忽低。
只是监狱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冷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高的水温,直接就把人给烫伤了。
可能还是宫玉瑶自己倒霉,并不一定就是有人动手脚。警察这般想。
傅云霆却是没有理会警察。
他的手从淋浴头,一直摸到水管,眸光忽然变得犀利起来。
他微停了一下,手指又落在了开关的扳手上,转头问道:“平时这些有人检查或者保养吗?”
“有。”警察转头看向那个工人,“就是他负责女澡堂的检修保养。老张,过来!”
那个叫老张的工人,赶紧低着头走过来。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头发已经隐隐有了几根白
丝,腰佝偻着,看上去有些紧张。
傅云霆幽暗不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些平日里,都是你负责检修的?”
“是。”老张道。
“今天也检修过了?”傅云霆又问。
老张似是顿了两秒:“是。”
“你是什么时候来检修的?”
“就早上……”老张低声道。
“早上?”傅云霆看着他,“我刚才在外头看过值班表,澡堂分为早午晚三次开放,每次开放之前,你都需要去检查,并且形成记录。你早上和下午在上面都有记录,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
“啊,对!”
老张急忙道:“我下午也检查了,我就是忘了说!”
他转头问那个女兵:“你巡逻的时候,也看到我了吧?”
女兵点点头,对傅云霆道:“傅少帅,下午我巡逻的时候,的确是看见老张进去了。”
傅云霆淡淡嗯了一声,又问老张:“那你下午的时候,就没发现这开关有什么不对吗?”
“开关?”
老张闻言看向开关,却只见到傅云霆的手指正握着开关的扳手,看不见有什么问题。
“扳手前面都断了,你没发现?”傅云霆眉头一拧,嗓音骤然冷厉起来,“你究竟有没有做过检查!”
“当,当然检查过!”老张吓得一个激灵,“那个扳手我,我下午检查的时候就
发现了!我就是打算晚上等没人洗澡了再来修的,谁知道就出了这,这事!”
他结结巴巴的,上下牙直打颤:“傅少帅,这开关前头断了,就是不太好开,也跟水温没关系吧!”
“开关当然跟水温没有关系。”傅云霆面容冷冽,松开了手,“只是有问题的,本来就不是这个开关。”
他的手挪开,那开关的扳手,完好无缺。
“这,这——”老张蒙了。
“你还敢说谎!”傅云霆眉目间覆上了一层冰霜,强大的气场令老张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
“少帅,我,我错了!”
他浑身都在抖:“我不该说谎!”
“这事是你做的?”警察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张。
“不,不是!”老张拼命摇头,“这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我就是找人帮我看了一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厉声道,“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是,是!”
老张点头如捣蒜。
他使劲咽了咽口水:“我就是听说今天平安赌坊有个大盘,能赚大钱,我就想去看看。但监狱请假要提前报备,我就只能找了个外头跟我个子身材差不多的维修工,帮我顶一下午,谁知道就,就出这事了!”
他仰头急切的看向傅云霆:“少帅,这事肯定是那个维修工做的,跟
我没关系!”
“那这个维修工,现在在哪里?”警察急忙问。
“就在城东一家叫做李氏维修铺,他自己家的店,我找的就是那个老板老李!”老张立刻道。
“我这就派人去把他抓回来!”警察看向傅少帅说道。
傅云霆目光却依旧冷然盯着老张:“你是如何知道,这李氏维修铺的老板,跟你个子身材都差不多的?你们原先就认识?”
老张摇摇头:“不认识,是一个人跟我介绍的。”
“谁?”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是在赌坊里头认得的,我之前老输,后来见到这个人每次赌都能赢,我就去请教他有什么法子,他就带着我赚了几次钱。”
老张道:“就昨天下班,我手痒又去赌坊摸两下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今天有个大盘,能赚大钱,就是一定得下午来。然后他就给我提议,说可以找个人暂时顶替一下我,这个老李,也是他给我介绍的,说之前在他家修过东西,看我们个子身量都差不多。我过去一瞅,还真是这样,我就给了这个老李一点钱,让他帮我这个忙。”
他咬牙切齿,声音颤抖:“谁知道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傅云霆眸光冷戾。
他目光落在老张身上,气氛一时凝固,强大的压迫感,让里头众人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