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婷见这些下人往日听她话的下人,竟然敢拦自己的路了,心里怒意和惊惧交替,霍然转身看向经略使夫人。
“夫人既要点香,又不让我走,是想害我腹中孩子吗?”
“不懂规矩!”
经略使夫人听到她的质问,眸中闪过冷厉之色:“谁许你这样对我说话的?”
“夫人都要害我的孩子了,我还不能说句话吗?”章婷不甘示弱,“我肚子里的可是老爷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夫人能担得起吗!”
“你拿肚子威胁我?”经略使夫人脸色冷下来,“我已经为老爷生了两个儿子,你以为老爷还会多在乎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吗?”
“老爷说过,他很期待我肚子里的孩子!”章婷听到经略使夫人的嘲讽之言,心中除了生气之外还有惶恐,令她口不择言道,“而且老爷还说了,将来会给我们的儿子在军政府里安排一个好位置,说不定以后还能继承老爷的衣钵呢!”
继承傅经略使的衣钵?
这话彻底激怒了经略使夫人。
经略使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寒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嗓音低冷,像是淬了冰:“一个小小姨娘的孩子,还妄图当家!这还没生出来,就已经把主意打到老爷身上了,等你生出来,岂不成了祸害?”
她的声音,忽的令章婷不寒而栗。
章婷心头猛然升出不好的预感,她后退了两步,双手护住肚子,转身就想跑,然而那些下人已
经将她的路堵死了。
她听到身后经略使夫人冰冷无情的声音:“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
几个下人立刻上前。
“你们想干什么!”
章婷惊叫道:“我肚子里怀的可是老爷的骨肉!你们要是伤害到了老爷的骨肉,小心老爷把你们都杀了!”
几个原本要上前的下人听到章婷的话,一时停下脚步,面面相觑,脸上生出了几分犹豫。
章婷之前还是很受宠的,万一真要是伤到了肚子的孩子……
“你们怕什么!”经略使夫人冷声道,“要是出了什么事,老爷怪罪下来,我来担着!”
“就是!”春月也跟着道,“夫人可是老爷的结发夫妻,她一个小小姨娘罢了,又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经略使夫人不置可否。
她根本瞧不上章婷。
在她心里,章婷不过是她不在家时,傅经略使的一个玩物罢了,现在她回来了,这玩物在不在还有什么要紧。
听到经略使夫人的话,再想到刚才章婷隐忍的态度,下人们这才打消了顾虑,不顾章婷的挣扎,上前一把拧住她的胳膊!
“啪!”
结实的一巴掌甩在章婷脸上,打的章婷眼冒金星!
春月也没敢用全部的力气,但这一巴掌,还是把章婷打的不轻,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春月看向经略使夫人,见她没喊停,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在麻木过后剧烈的痛楚令章婷回过神
来,她拼命扭动着胳膊,尖叫道:“你们敢打我,我要告诉老爷,杀了你们——”
“啪啪!”
接连几个巴掌扫下来,章婷嘴巴流血,脸颊高肿,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行了。”经略使夫人开口。
她目光冷然落在章婷身上:“你现在可知道错了?”
章婷垂着头,一言不发。
经略使夫人蹙起了眉头:“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听到没有,别装死!”春月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还是很忐忑,忍不住伸手去抬她的下巴。
谁知道手刚碰到,章婷忽然间抬头,猛的一口咬在春月手上!
“啊!”
春月发出一声惨叫!
章婷眼里散发着如同狼崽般的狠光,牙齿死死咬着春月不放,像是要将她的手咬断一样!
春月疼的尖叫连连,另一只手胡乱的去抓章婷,尖锐的指甲划破了章婷的脸:“你松口,你快给我松口!啊——”
血顺着章婷的脸流下来,她却像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仍是死咬着春月的手不放!
众人都已经被章婷突如其来的举动和春月凄厉的叫声给吓住了。
“还不赶紧把人拉开!”经略使夫人喊道。
下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傅经略使在外面就听到了尖叫声,踹开门看见这一场景。
他愣了一瞬,脸骤然沉下来!
他大步走进来,一把拽开春月,然后一脚踹在身后的下人身上!
下人们
顿时如同下了锅的饺子一样,翻滚着摔成一团。
章婷没了支撑,也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傅经略使扫了众人一圈,厉声问道。
“老爷!”
章婷猛然抬起脸。
她的长发早就散落下来,一张本来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庞,此刻血迹斑斑,又肿的老高,看上去很是骇人!
饶是刚才已经看到了一样,傅经略使还是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
“老爷,你终于来了!”
章婷哭着抓住傅经略使的腿:“老爷,我差点就被夫人给打死了!”
“你胡说什么!”经略使夫人反应过来。
她坐起身,目光冷然盯着章婷:“我只是打了你几下,就叫做被打死了?”
“老爷,您看看我的脸!”章婷仰着脸,眼泪成串的往下落,“我还怀着您的孩子呢,夫人却命人往死里打我,她是要打死我们的孩子啊!”
“你还敢胡言乱语!”经略使夫人怒道。
“行了。”傅经略使打断了她们的话,“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到底听谁的?”
他说着,视线落在那一众摔倒在地的下人身上,又看向站在后面低着头的春月。
春月一直捂着手,从指缝中都能看见她手上的血肉模糊,她不敢出声,面孔却因为疼痛变得煞白。
傅经略使眉头皱的更紧,对夫人道:“你究竟为何要命人打她?”
“是她先对我出言不逊。”经略使夫人冷声道,“我只是让她点个
香,她便说我要害她的孩子,还告诉我,说老爷打算让她的孩子继承你的衣钵,可是有这事?”
“这……”傅经略使低头看向章婷。
“看来老爷并未说过。她如此胡言乱语,我刚才不过是略施小惩而已,可没曾想她却险些咬下丫鬟的肉,这般品行恶劣,万万不可就此放过!”
“不是这样的!”听到经略使夫人的话,章婷身子一颤,急忙对傅经略使道,“老爷,是夫人要我点安神香,医生说过,这些香里都含有麝香,怀孕之人千万不可靠近,可夫人却执意要我点香,还不许我离开!”
章婷两边脸颊都被打肿了,说话含糊不清,看上去更加凄惨:“我一时气恼,就顶撞了夫人两句,谁料夫人就让这几个下人打我。”
章婷哭着:“我一条贱命,死了也就死了,可我肚子里还怀着老爷的孩子啊,夫人如何能这般狠心,要致我们的孩子于死地啊!”
她哭得肝肠寸断,捂着肚子佝偻着腰,抓着傅经略使的手一直在发抖:“要是孩子死了,我也不活了!”
听到她说不活了,傅经略使脸色沉下来。
“好了,别哭了。”沉默了几秒,他开口道,“还怀着身孕呢,再哭下去对孩子不好。”
他说着弯下腰,伸手将章婷扶了起来。
章婷哭哭啼啼的顺势靠在傅经略使怀里。
傅经略使没有将她推开,反倒搂住了她。
看着他们这样,经略使夫人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