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经略使心头一紧!
他意识到矛头被转向了他身上。
若是不赶紧解释,估计连他都要倒大霉!
他赶紧道:“萧夫人明鉴,我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为国为民,哪里有什么额外收入啊!”
他又看向总統,拱手道:“若是总統大人不信,尽可以查我名下账户,倘若有一处多余钱财,我甘愿受任何处罚!”
话音未落,便见总統微微抬手:“好了傅经略使,我信你的为人。”
他又看向经略使夫人道:“只是你的夫人说词这般左右颠倒,只怕之前认罪书上的话让人难以信服啊。”
总統的眼神好似刀子一般,泛着寒意落在经略使夫人脸上。
经略使夫人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看,顿时冷汗直往下流。
她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说,证据和人都摆在眼前了,她现在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徒劳。
傅经略使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他看向还跪在地上低着头的范韦,眼里满是暗色。
若是之前他还觉得范韦只是出尔反尔,但现在范韦拿出那么多“证据”,傅经略使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
范韦是他找的,他很清楚,范韦跟他的夫人之
间根本没有过交易。
可现在,不但有完整的交易记录,甚至还有交易凭证,可见是早已设下这个套,就等着他往里面跳。
而他还以为自己下了一步好棋,不知自己早已陷入棋局,是别人的棋子了!
有人早已猜到了他的计划,提前一步做好了所有部署,恐怕就连范韦,都是有人精心“送到”他面前的。
能知道这一切的,并且这么快做出部署的,只有可能是……
傅经略使抬头看向总統,心底一阵阵发寒。
见傅经略使盯着自己,总統似没看出他的心思,沉声开口道:“看来这件事已有定论了。”
他转头看向一直在旁记录的律师道:“这样该如何判决?”
律师推了推眼镜,一板一眼道:“杜碧琴贩卖私盐,触犯《私盐治罪法》,经核实,数额已达到三千斤以上,处二等有期徒刑。另你聚众贩卖私盐达数十人,且你虽然自首,但认罪书签署后,前后态度仍不一致,说话漏洞百出,因而两罪并罚,判以无期徒刑。”
听到无期徒刑,经略使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傅经略使也是脸上乌云密布。
士兵立刻上去拉住经略使夫人。
经略使夫人
被这生拉硬拽缓过神来:“老爷!”
她惊恐的看向傅经略使:“老爷你救救我啊,我不想坐牢,老爷!”
傅经略使咬紧牙关:“这件事是你自己做错了,你就该承担后果!”
“老爷……”
经略使夫人听到他的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怎么能这样!你明明就答应过我——”
“夫人。”
傅经略使打断她的话,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有儿子。你做错了事,如果不受到惩罚,如何给儿子立下榜样?”
经略使夫人浑身一震!
是啊,她还有明修。
如果她现在说出来自己跟傅经略使的合谋,那傅家就等于完了,她的明修也完了。
她已经没救了,可她的儿子还有美好的前途,她不能把他的前途也搭进去。
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经略使夫人缓缓垂下头,没有再挣扎。
傅经略使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傅经略使。”总統夫人忽的开口,“那这汇丰钱庄账户上的钱,你看该如何处理呢?”
经略使夫人一听,瞬间抬起头看向傅经略使。
傅经略使头都没转一下,毫不犹豫道:“既是来路不正的钱,我傅家自是不要的
。我听说北部内乱刚平,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不如这笔钱就给北部军方吧。”
听到傅经略使的话,经略使夫人的心都要碎了。
“不要……”她看着傅经略使,喃喃道。
这笔钱可是她为傅明修攒的,花费了她多少心血,还害得她现在坐了牢,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旁人?
哪怕只留下一点也好……
然而没有人理会她,总統说道:“既然是傅经略使的心意,那我便替北部军方笑纳了,老徐。”
他转头对手下的一个士兵头领道:“你跟着汇丰钱庄的老板去办理一下。”
“是。”士兵头领道。
汇丰钱庄的老板低头哈腰的走了。
经略使夫人心如死灰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被拖了下去。
傅经略使看着她被带走,眸中暗色涌动,又转头对总統道:“总統大人,是我没有管教好拙荆,这件事我也要负责任。”
“我知道傅经略使对此事并不知情,无需如此自责。”总統温声道,“何况傅经略使在此事上大公无私,并无偏颇,是乃典范。”
这大公无私几个字,就好像一巴掌,令傅经略使老脸发烫:“不敢不敢。”
“好了,此事已了结,以后也无需
再提了。”总統说道,“只是这件事你还是要回去跟家人好好说道,安抚好他们。我看,还是再放你一段时间的假吧。”
总統这话听起来非常善解人意,然而傅经略使却是脸色一僵,手指不由握紧。
放一段时间假?那是多长时间?
不会是打算连经略使都不让他做了,让他一直待在家里吧?
他的夫人都已经坐牢了,这还不够吗!
傅经略使心脏狠狠揪紧,赶紧道:“多谢总統大人体恤,但心中实在挂念驻地那边的情况,我还是——”
“傅经略使不用担心。”总統道,“那边我会派人暂时接手的,你就且安心在家中安抚好家人便是。”
傅经略使一口牙都要咬断了。
他这段时间在驻地里,好不容易稍微积累到一点人脉,结果现在又让别人接手了?
那他这段时间,岂不是白做了!
傅经略使心脏憋得疼,可总統都已经下了命令,他也只能压下心头的恼怒道:“那就多谢总統大人了。”
他也不想再多说了一句话,又看了地上跪着的范韦一眼,恨恨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范韦才抬起头,看向总統大人咧开了嘴:
“总統大人,我做的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