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说完,在马背上躬身向陆逊行了一礼。
陆逊连忙避开:“此乃逊分内之事。”
“不需要老先生叮嘱,我都会努力去做好。”
“如今老先生开口了,我必然是拼尽全力是去完成。”
双方又是说了一番好话。
陈宫看陆逊,那是越看越顺眼。
他忽然开口说道:
“我听说跟你一同都是科举状元的诸葛亮年幼之时与水镜先生乃是师徒关系。”
“那么,伯言的师父又是何人呢?”
陆逊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就被叔父送到了徐州上学了。”
“一路过来都是跟着学府内的先生进行学习,没有什么额外的师父。”
陈宫一听,心中更加开心了。
他盯着陆逊说道:“伯言,你看我做你的师父怎么样?”
陆逊听到这话顿时一愣,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要知道陈宫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昔日舍去高官之位追随曹操,突出的就是一个“义”字。
后来因为曹操误杀吕伯奢一家,陈宫与曹操分道扬镳,他辅助吕布从一个莽夫蜕变为一方诸侯。
再到曹操南征之时,陈宫掀起兖州动乱,让吕布割据兖州,联动刘备对曹操进行夹击。
若不是吕布太过于莽撞,又不肯听陈宫的计谋,曹操必然兵败身死。
届时历史将会被改写,没有什么曹操一统北方,火烧赤壁之事了。
就算是现在,
糜竺将东夷交给陈宫打理,他将整个东夷治理得井井有条,每年提供的金银产物不断地提高,东夷繁荣度日渐攀升,东夷人对大徐的向心力快速凝聚。
这不但是一名出色的谋士,还是一名能臣!
相较于现在稚嫩的陆逊,陈宫这位老前辈还是“姜老的辣”!
“能够拜陈先生为师,我当然愿意!”
陆逊立刻跳下了马,向陈宫拜了三拜。
陈宫笑着摸了摸胡子,他也跳下马将陆逊扶了起来。
“好好,这边闲杂人多,我们回去衙门再细说。”
于是,
他们两人就这样步行往前面走去。
等到进入衙门之后,
陆逊给陈宫奉上了香茶,这算是简单地完成了拜师礼。
陈宫对此非常的满意:“老夫没什么本事,你也是聪明绝顶之人。”
“那我就教你一些简单的道理吧。”
“你先将徐王带来的信拿出来。”
陆逊连忙将信封递给了陈宫。
陈宫检查了一下信封的火漆,一边说道:
“火漆乃是确保的信封完整程度的一环,我们是必须要检查的。”
“这是我们大徐军中的条例。”
“但是你检查,会给送信之人造成‘你不信任我’的这种信号,如何巧妙处理呢?”
“首先,我们的眼神瞥一眼检查火漆是否完整,重点是检查火漆是否二次被加热过。”
“我们可以一边询问信使累不累,辛苦了之类的客套话,然后一只手指这样放在信封手掌心里面。”
陈宫给陆逊演示了几遍,直到他掌握这种技巧。
陆逊很快就掌握了这种拆信与保存火漆的方式。
陈宫叮嘱道:
“这火漆我们要保存好,等待信使离开之后,检查背面的两道竖纹是否完整,二次加热的花纹会消失,所以你就能够判断到其中是否泄密了。”
陆逊连连点头,他乃是文官还没有进入到军校中学习这大徐的保密方式,今天学习到这种手段了。
“这是谁创造的保密之法,好厉害!”陆逊有些好奇。
陈宫微微一笑:“这是徐王所创造的,但你觉得只有这么简单?那你就错了。”
陈宫将信封打开,指着上面字迹对陆逊说道:
“我们东夷乃是徐王第八个收复/征服之地,因此我们拆开信来,直接数第八个标点。”
“你来数数,看看有什么不同。”
陆逊接过信,快速地数了起来:“一二三……七、八!”
陆逊仔细一看,发现第八个标点符号乃是分号。
“难道这里面也有学问?”陆逊直接向自己师父求教。
“是的。”陆逊点了点头:“所处之地对应的官员,所对应的符号必然不是句号与逗号。”
“若是出现这两个符号的,就是造假。”
“还有信封的结尾最后一句话,你看看是什么声调的。”
陆逊连忙将目光看向了最后一句话,上面写着:“公台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未来本王还需要你来治理高句丽呢。”
“第八个字是‘重’!”
陈宫笑着说道:
“还是刚才那个方法,东夷排行第八,‘重’乃是‘平上去入’中的第四声,两者刚好成倍数关系,也就是说明着信是完整的。”
“这个前后检查叫做‘首尾同齐’。”
“明白了吗?”
陆逊点了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大徐军中还有这样的保密手段。
陈宫笑着说道:
“主公的说话习惯一句话里面不会出现重复两个字的,上面的一句话中出现了两个你字,这也是被保密条件所逼得不得不加字进去,好对齐八个字的原则。”
“同样的,我们回信也是要遵从这种原则。”
“来,我教你……”
接下来,
陈宫教陆逊如何编译密码、如何在话中暗中密语、又如何应对在胁迫环境下不得不编撰假情报之时提醒收报人、如何暗语汇报自己的求救……
一连串新型的知识让陆逊大开眼界。
“怪不得我们大徐的锦衣卫如此厉害呢,光是这密语之事就够我学习很久了。”
“徐王真是太厉害啊!!”
这信封的内容都还没有查看,陆逊就已经学习到了很多的技巧了。
陈宫微微一笑,将信封拿起,仔细阅读了一遍,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转过身来,对陆逊询问道:
“主公让我征召五到十万的东夷人前去做炮灰。”
“那么问题来了,我是征召多少万人才好呢?”
“是五万还是十万?”
陆逊有些傻眼了:“这里难道不是徐王随意一说的吗?难道里面也有学问?”
陈宫笑了:“徐王可以随意一说,你能够随意一做吗?”
“这跟庸医有什么区别?”
“对症下药,你要理解徐王为何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