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莫的这一声打断了田盼和严聿明之间的旖旎气氛。
田盼赶紧从严聿明腿上下来,坐在沙发另一旁。
没过多久,艾莫又倒着走进来。
“我来给你敷药按摩的,弄完我就走。”
田盼起身去拿笤帚,“麻烦您了。”
艾莫慢慢转过身,冲田盼笑了笑,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摸得着吃不着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严聿明没理艾莫。
虽然不好受,但他乐在其中。
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感受到她的体温,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这肚子……应该过了三个月了吧。”艾莫看着严聿明,别有深意地说。
严聿明的视线从田盼身上转到艾莫这里,“你想说什么?”
艾莫本来是要给严聿明支几招的。
但是见他看自己的眼神,跟之前很不一样,一下忘了之前准备要说的话。
“你,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瞎子的眼睛跟正常人的眼睛瞳孔是不一样的。
艾莫刚才看的清楚,严聿明刚才看他那一眼不但聚焦了,还聚着警告呢。
严聿明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却没否认自己眼睛能看到的事实。
艾莫激动地就差抱着严聿明的头好好打量他的
眼睛了。
作为医生,知道自己治疗的病人已经痊愈,那种心情堪比得了大奖。
田盼拿了笤帚正准备打扫地上的狼藉,严聿明喊她:“盼儿,你别管地上的东西了,我叫了家政来。”
就是些虽茶杯之类的东西,扫尽垃圾桶就行,又不是多费力的事儿。
田盼没听他的,将地上碎渣都收拾进了垃圾桶。
艾莫推着严聿明回卧室躺下敷药。
严聿明就先跟着他进去了。
田盼将地上的残渣收拾好,又看见阳台上也有些乱,于是走过去打算整理一下。
严聿明这边的阳台上只象征性地摆了几盘花,其他的空间用来摆放健身器材。
他喜欢健身。
以前工作再忙,每天都会抽出一个小时锻炼。
只是现在眼睛不方便了,还在坚持健身?
田盼随便看了一眼阳台上的摆设,就发现哑铃好像被动过。
这么一细看,竟然发现不仅哑铃,还有其他的一些器械也都被用过。
不是说眼睛看不见的就不能健身,而是有一些是需要看着操作使用的。
田盼站在那些健身器材跟前几秒,然后转身离开了严聿明家。
难怪她刚进来的时候发下他身上有很多汗,还以
为是跟那两个意图不轨的人打斗累的。
感情她天天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他他全看在眼里,却还装作看不见。
骗子!
田盼这一生气就一天没见严聿明。
不管他怎么敲门,怎么打电话,她就是不理他。
大乔还住在他家,严聿明也拉不下脸来死皮赖脸耍无赖求原谅。
田盼气还没完全消的时候,小乔回来了。
虽然已经是初秋,但南方的气温依然很高。
小乔走了这一个多星期,已经圆润白净的小脸黑了一些,但神采奕奕的,跟初见时一样,精气神又胡来了。
果然旅行是治愈爱情挫折的良药。
小乔进门喝了一杯凉水就迫不及待地跟田盼说自己憋了好几天的秘密。
“盼盼,你知道吗,我这次旅行无意间去了一个村庄,发现你姐的一些事情。”
田盼没想到小乔跟她说的秘密是这件事,神色不由认真起来。
“什么事情?”
“我觉得你姐可能不是你亲姐,是个冒牌的。”说到正事,小乔神情也不由变得严肃起来。
“她应该就是一个长得跟你姐相似的女子,因为我在我们旅行团到的那个村庄里看见过一个小女孩儿,长得跟她十分相似
,我就觉得挺神奇的,就去打听了一下,然后那个小姑娘告诉我说她还有个姐姐,他们家就她们姐妹两人,因为没有儿子被村里人瞧不起,她姐姐就出去打工谋生路了,一走就再没回来。”
“我就拿出之前无意间拍的卢随的一张照片给她看,她说那就是她姐姐。我问她她姐姐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她说她姐后腰处有一道疤,是小时候被狗咬的。”
这个结果只是给田盼心里的那个猜测又加了一层砝码。
她让玲姐拿了卢随的头发,已经交给方妮去做亲子鉴定了,是骡子是马很快就能见分晓。
还没等到方妮给的鉴定结果,田盼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卢登科情况有变。
田盼让小乔在家休息,自己和大乔去医院,小乔却说她也要去。
于是三人匆匆忙忙赶去医院。
而对面的严聿明也没闲着。
他还没想好哄田盼的招,高陵打来电话说鱼儿上钩了。
这段时间季礼天天给卢登科针灸,并辅以中药,情况一天天好转,今天早上却突然吐血了。
医生立刻检查,发现喝的药里有一种慢性毒药。
季礼看过检查结果,问了一个问
题:“二十四小时之内都有谁靠近过病人?”
除了负责的医生护士和两个贴身照顾的护工,就是卢仲和卢随和何叔。
田盼几乎想都没想说:“是卢随。”
卢仲和何叔都看向田盼。
一边觉得她这么说也情有可原,毕竟现在的卢随实在不能跟以前那个热情善良的卢随比。
可另一方面又觉得不管怎么样,她应该都做不出伤害自己父亲的事儿来吧。
“盼盼,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也憋着一肚子委屈,但是这件事我觉得应该不可能是卢随吧。”
“为什么不可能是她,别忘了我爸是被她推下楼的。”
“她现在神志不清,推二叔下楼也是一失手,之后就很后悔,也不能全怪她吧。”
田盼看了卢仲和何叔一眼,说:“你们觉得她真的是我姐卢随吗?”
田盼话音刚落,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竟然是卢随站在门口。
她看着屋里,准确地说是看着田盼,一双眼睛里有委屈,有愧疚,还有一汪泪水。
她对着卢盼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田盼问。
卢随就那样弯着腰说:“我不该跟你抢爸爸,我是姐姐,我不该跟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