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她骂人的话可比她爸精彩

“你呀,还是太善良,不了解人心险恶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卢登科语气中没有责备,却透着浓浓的担忧。

田盼感觉他好像对自己今天去见史双禾这件事不是那么乐意。

之前她不管出去见谁,他从不过问,就是去医院看伯恩都没说什么。

也有可能跟今天差点除了出事有关系,但田盼的感觉一向敏锐,应该不单单是因为后怕所以迁怒约她见面的史双禾。

他连小乔都没有责怪,更何况其他不相干的人。

田盼说:“爸,我今天去见史双禾,她跟我说了一些事。”

“她跟你说什么了?”卢登科问。

他的语气没什么异样,但眼神里多了几分严肃的凝重。

“说了挺多我妈的往事,还说您把我妈当替身,您本来喜欢的是一个家徐婕的女人,只是因为我妈用那幅《孤寂》参展了,让您误认为她才是徐婕。”

“她放屁!”

卢登科激动地脏话都说了出来。

这还是田盼第一次见他发怒,说脏话。

“你妈妈什么都好,就有一点,太善良,还识人不清。那种两面三刀、心机深沉的女人,她却还把她当好朋友,哪怕后来知道被

她利用背叛也能原谅。她能原谅,不代表我能接受。那个女人,你以后少跟她接触,她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最后一句话,田盼倒是也认同。

只是她很好奇,史双禾做了什么背叛她妈妈的事儿,还有那幅画的事儿,她也想知道,更想查清那件事情的真相,还她妈妈一个清白。

“爸,当年那幅《孤寂》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画的?您见过徐婕画的,也见过我妈画的,她们画的那两幅画真的一模一样吗?”

“不一样。”卢登科斩钉截铁地说,“虽然她们取得名字一样,画作也十分相似,但最关键的地方是不一样的。你妈妈那幅画里的人物眼神充满了希望,跟周围其他萧瑟的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又跟天边那一轮即将破晓而出的红日相呼应。初看让人觉得压抑,萧条,细看又给人一种不服、不屈的心灵鼓舞。”

“徐婕那幅画跟你妈妈的画面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初看觉得一样,细看就会发现你妈妈画的是破晓日出,徐婕画的却是黄昏日落,一幅没有什么什么特色的日落图,即便再加上一些萧瑟的景物和人物也没多出彩,你

妈妈那幅画才是一幅佳作。画不仅仅是画,画也在传递一种情绪,一种能量,好的画能通过颜色和线条直击人的灵魂。”

“史双禾说您很喜欢徐婕的那幅孤寂,你因为那幅画喜欢上了她。”

“她放屁!”

这是田盼第二次听卢登科骂人。

忽然觉得这样的爸爸很可爱。

她笑着说:“那您给我说说她为什么是放屁?”

卢登科瞥了田盼一眼,叮嘱:“你是姑娘家,不许学我生气骂人。”

“知道。”

她骂人的话可比她爸丰富精彩,至少不会来回只用一个词。

“我认识徐婕确实是在你妈妈之前。也是确实因为那幅《孤寂》才开始跟她认识。我当时在网上看到那幅画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觉得这个画家戾气挺重,感觉她的心里有恨,有怨。

我当时想的是,或许我能开导一个心理有恨有怨愤的人,说不定还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当然了,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女的,所以就完全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跟她聊,聊人生,聊生活。后来我觉得这个人的学识还挺丰富,也算能聊得来,一来二去就熟了。”

“有一天我就半开玩笑地问

她,能不能把那幅《孤寂》卖给我。她说,那幅画她不卖,但是可以送给我。我说送给我多不好意思,让她出个价钱,然后她说八万八,我说可以。谁知道过了一会儿,她说八万八是他们那里女生跟男生要的彩礼数,还说那幅画是她送给未来男朋友的礼物,我当时才明白她是个姑娘,然后就说那算了,这么有意义的东西我不能要。”

田盼皱了皱眉,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徐婕这个名字,一听是就是女生吧,您这都分辨不出来?”

“她当时用的不是徐婕这个本名儿,是一个网名,一个网名哪能看出是男是女,是在那件事之后才把网名改成徐婕这个本名的。”

田盼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肯定不再跟她聊天了,反正也是通过网络聊天,谁也不知道谁,不联系就断了。后来我受邀出席那场美术比赛的最终评选,我一眼就看中了你妈妈画的那幅《孤寂》。”

田盼开玩笑:“您是看中了我妈,还是看中了我妈的画?”

卢登科直言:“都看中了。然后我就开始追求你妈妈,那时候她才二十五

岁,跟你差不多的年纪,但是我已经三十二岁了,还挺不自信的,好在我外形条件还不错,也算是个加分项。”

田盼腹诽,外形不错岂止是加分项。

她就无法抵挡严聿明的美颜暴击。

卢登科继续说:“幸亏我趁业余时间多学了一些美术鉴赏的知识,否则还真不一定能追得上你妈妈。再后来听到徐婕的消息,就是她自杀,她在网上发了很长一封遗书,说有人剽窃她的作品,抢她的男朋友,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田盼问:“网上有人看到这封遗书,就没人报警吗?”

卢登科说:“当时的网络还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况且她设置的是定时发送。等有人报警,然后警察找到她住的地方时已经过了好几天,那里除了烧过画留下的一堆灰烬再没别的了,人也没找到。”

田盼怒极反笑:“所以,就这么一个连面都没露过的人,凭一封不知真假的遗书就煽动网民网暴我妈,逼我妈不得不在画坛销声匿迹。她是不是女人不知道,她是不是个画家也不一定,然后一招金蝉脱壳,就把我妈的一生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