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灯光大亮，将房间照得灯火通明。
略显冷色的灯光将屋内衬得十分清冷。
夏夜明明已经透出清爽，但屋子里却有股冷意，叶怀柔走进来时，不禁怂了一下肩膀。
她将叶云洲推到客厅，去找遥控器开空调。
“房子闲置久了，没有一点人气，就是会显冷。”
开好空调，她又从房间找出条毛毯，给叶云洲双膝披上。
“你的腿养这么久，好不容易有好转，不能再被冻到。”
叶云洲看着她一路忙碌，已经不见她像一开始的愤怒和无措，倒像是没事人一样。
“不生气了？”他问。
叶怀柔在沙发上坐下来，颓丧地扯过一个抱枕来：“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刚刚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如果当时我答应张姐提出的方案，和萧然官宣一下，说不定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你是认真的？”叶云洲眉眼略沉，“我应该和你分析过，答应萧然会有什么麻烦。”
“至少比现在好。”叶怀柔闷闷道。
“那可未必，顾……”
“嗡嗡……嗡嗡……”
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打断叶云洲的话语。
叶怀柔从包包里取出手机，看清楚号码后略显紧张。
“是谁？”
叶云洲滑动轮椅过来，显示屏上“张姐”两字映入眼帘。
“接。”他干脆道，“我和她谈。”
叶怀柔抿抿唇角，按下通话键。
“叶小姐，你看过今晚的热搜了吗？”
张晚宁声音传出，直截了当地询问。
“已经看过了。”叶云洲冷淡回应，“如果方便，这件事大家明天坐下来一起谈。”
“明天？”张晚宁微微扬高声音，“最迟明早，必须出公关条文，我等不到那样久。”
“那就现在。”
叶云洲抬腕看一眼时间：“九点前到我发你们的地址来。”
话音落下，他就干干脆脆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抛还给叶怀柔：“给她发地址。”
叶怀柔照做，捧着手机又有些不安：“这件事萧然想脱身并不难，他根本不需要和我们绑在一起。只要能给出真相监控，那他就能轻松脱身。”
“如果这样简单，他们就不会打电话来。”叶云洲淡淡道，“一会儿我和他们谈，你不用说话。”
叶怀柔迟疑一下，没有再说话。
张晚宁效率惊人，二十分钟后，就和萧然出现在公寓内。
两人全副武装，怕是亲妈来了都不认识。
萧然甚至带了女性假发，脸上浓妆艳抹，满是屈辱神情。
“……噗！”
叶怀柔没忍住，笑出声。
萧然瞪过去一眼，红着耳朵向张晚宁伸手：“给我卸妆水，在我没有卸妆之前，谈什么都不作数！”
“卸什么，一会儿还要出门。”
张晚宁洒脱地扯下墨镜，一身男人打扮让她看起来又酷又帅，和萧然是两个极端。
“那就到时候再画！”萧然愤然道，“你要我顶着这样一张脸聊天，不如让我死了！”
张晚宁嫌弃地翻白眼，将卸妆水拍给他了。
十分钟后，萧然重新回到客厅，正好是九点。
他撩一下发，冲叶怀柔挑挑眉：“怎么样，我的素颜是不是也很帅？”
叶怀柔欲言又止，最后没憋住话：“敢情我平时见你，你其实都是化妆状态？”
“嗯哼？”
“那你素颜确实不如蒋牧野好。”
“……”
萧然脸色瞬间就黑了。
张晚宁嗤一声，抱着手臂道：“都告诉你要节制饮食，你偏不听，天天大鱼大肉，能比得上人家才怪。”
“我……！”
“行了，说正事。”
张晚宁打断他，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萧然憋屈地将话给咽下去了，幽怨地看着叶怀柔。
“我们调查过监控。”张晚宁开门见山，“这段视频是合成的，萧然只在第一天晚上出入过酒店，但很快离开。在他进去没多久，您和您的助理就相继入内，在这之后，他根本没有去酒店，去次数最多的，是叶先生您。”
萧然摩挲着下颌，眯眼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两人。
监控视频他也看过，当晚叶云洲和助理进入酒店后，根本没有医生过去，两人也都没有出来。
发生什么，他心中有数，却没有告诉过张晚宁。
如果告诉张晚宁，这件事或许解决起来会更加简单。
但他不想用这种卑鄙手段来将自己撇清，也不想随意将叶怀柔的隐私告诉别人。
看着叶怀柔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他不由得轻笑一声，道：“不管你们在酒店做什么，这用得是我的脸。也是因我的知名度足够高，才让这件事被捅上热搜，所以我和张姐认为，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谁都不用撇开谁，坐下来想想办法才是真的。”
“是的。”张晚宁点点头，“按照我们一开始的讨论，其实放出真实视频，是最有力的证据，但萧然阻止我们，认为叶先生和叶小姐不是亲兄妹，一旦知道你去酒店更多，或许会让网友误会些什么，对你们造成伤害。”
……误会。
叶怀柔不禁看向萧然。
他明明知道自己中了药，也该猜到发生什么，没有告诉张晚宁吗？
不知怎么，她悄悄松下一口气。
“你们想怎么做？”叶云洲不动声色问。
“夏荔……听说是在你们手里，是吗？”张晚宁问，“她既然关着，是怎么让狗仔放出这消息的？据我所知，是她付了一笔丰厚润笔费，请媒体发表的。”
“不是她。”叶云洲冷淡道，“是我前秘书，顾时瑶。”
张晚宁一愣：“您的秘书？”
“她很讨厌怀柔。”叶云洲道，“这次事情就是她在背后支持夏荔。”
“这么说，她应该很喜欢你吧？”萧然慵懒一笑，“否则何必把你给摘出去，只来坑叶怀柔呢。”
叶云洲掀起眼眸看他一眼，并没有否认。
“那这位顾小姐，现在是在……？”
“你找她做什么？”
“如果能说服她，我们这边再给出一段剪辑视频，或许就能将事情给平过去。”
张晚宁看着他，拿出纸笔：“如果叶先生不方便，我可以去找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