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柔定定看着消息，心里再度动摇。
她立在原地呆呆捧着手机，思绪不知挣扎过多少轮，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好没好？”
魏晏在外催促：“都已经在里面半小时了，病人都到了。”
“马上！”
叶怀柔慌乱地将手机给收起来，将白大褂胡乱一套，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向外走去。
她走出到诊室时，病人确实已经到了。
魏晏将茶点端上来，正尽心尽力地陪聊，倒是没有继续玩他的手机。
“咳，不好意思，刚刚在回复咨询问题，耽误了。”
叶怀柔扯两下衣角，走到她的位置坐下来：“林女士，对吗？”
“对对对。”
林女士忙起身跟着坐过来：“我是来复诊的，之前吃您开的药，确实是恢复得不错，但最近总觉得不太顶用了。虽然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但就是……”
“不太舒服，是吧？”叶怀柔接话道，“您不用担心，这是正常情况。之前您身体情况较差，我给您开的是药性温和的方子，主要是做缓解和调理，现在药效开始减退，说明你的身体已经调理上来了，接下来可以用烈性一点的药，吃两个疗程，就差不多能好。”
“是这样……”林女士松下一口气，“那现在……”
“我再给您把把脉，麻烦您伸出手。”
叶怀柔诊脉、问询、开方后，林女士就拿着药方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住，回头看向叶怀柔：“对了，叶大夫，您这边接受出诊吗？”
“视病人情况，这边是接受出诊的，只是需要提前预约。如果是急症，建议拨打120，会更快一点。”叶怀柔详尽道，“您家中有谁需要治疗吗？”
“是我妈妈。”林女士道，“她现在不方便走动了，我也不想带她出来折腾。那我回去后，就给您发预约。”
“没问题的，您直接发我就可以。”
将人送走后，叶怀柔营业面孔就垮下来。
她拿出手机看着那段消息，又是一阵纠结。
魏晏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猜测又是和叶云洲有关，懒得去多问了。
拿起手机，他就继续玩他的游戏。
临近中午时分，叶怀柔正琢磨去吃什么，就看到小张的消息跳出：“小姐，我给您送午饭，你再诊所不要外出。”
……好端端地，送什么饭？
算算时间，小张说不定已经在路上，叶怀柔就没有拒绝。
魏晏将手机收起来，抻着懒腰起身，歪脑袋看向叶怀柔：“不出门吃饭？或者和我去对面，我姐今天自己做饭，可以蹭蹭。”
“小张说给我送饭。”叶怀柔道，“你先去药房吧。”
“有哥疼就是好。”
魏晏懒洋洋地留下这话，便晃着出门了。
叶怀柔查看着页面的预约和咨询，一边回应着，一边等着小张上门投喂。
二十分钟后，人就提着东西敲响了她的门。
小张笑眯眯道：“小姐中午好，最近都只有你一个人吗？”
“两个研究生筹备毕业答辩，在这之前我直接给他们放假了。平时就只有我和魏晏。”
叶怀柔将桌子简单收拾一下，疑惑道：“怎么忽然给我送午饭？”
平时她和叶云洲晚上是一起回去，一起吃饭的，但中午叶怀柔一向是自己解决午餐。
小张走上前来，将东西放在她桌上：“就是因为只有魏晏在诊所里，叶总才让您不要轻易随便走动。狗仔一直在偷拍您，您和他如果单独出门，不知道又要被拍成什么样。”
叶怀柔一愣，诧异道：“他怎么知道的？”
“事情闹得这么大，萧然经纪公司的团队都在想对策，甚至官宣了合作，叶总怎么会不知道呢？”
……行吧。
叶怀柔每次有什么事，都瞒不住叶云洲，她都已经是习惯了。
“还有——”
小张微微一笑，藏着一点调侃：“叶总说，顺便让我提醒您看消息。他说您装傻本事太高，怕晚上他问话时，有想要蒙混拖延，所以特意让我盯着您，打开手机，看看他发的消息。”
叶怀柔：“……”
至于吗！
她彻底没什么脾气了。
弱声细气地回复小张：“我已经看过了……”
“小姐，还是再看一遍吧。”小张诚恳道，“我不会看内容的，你至少在我面前演一遍，让我有的交代。”
叶怀柔：“…………”
她无语了片刻，还是把手机拿出来，当着他的面点进和叶云洲的对话框。
小张适时转开视线，确定她是真点进去，才道：“那我的任务就都完成了，小姐，我先回去做事了，不打扰你用饭。”
叶怀柔有气无力的：“……嗯。”
看着小张出门去，她忍不住皱皱鼻尖，冲他做了个鬼脸。
……完全和她哥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不过——
她看着聊天框里的消息，再度陷入纠结。
真要交代吗？
说不定，大boss只是在试探她而已呢？
微微叹口气，叶怀柔不再想这些，先专心干饭。
因这件事困扰，叶怀柔下午都是心绪不宁的，越临近下班，心里就越慌。
头脑中正天人交战的时候，她的手机就忽然响起来。
叶怀柔没有看屏幕，直接接起：“您好，这里是叶氏诊所……”
“柔柔，是我。”宋挽心带着几分哭腔，“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奶奶病倒了，这几天打了几天吊瓶都没什么用，医生建议手术……但她早年生孩子剖腹产时伤了身体，根本不适合再动刀，你……你能来看看吗？”
“你先别急。”叶怀柔忙道，“到底是什么病，如果真严重到要动刀，或许手术是治疗的最好方法。”
“你、你能来看看吗？”宋挽心带着几分恳求，“我说不清楚，医、医生还在家里，你们可以交流一下，奶奶……爷爷，都愿意你来看。”
“好，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的一瞬，叶怀柔不禁悄悄松下一口气。
至少，她暂时不用见到叶云洲了，也不用给什么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