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
叶怀柔低声嘟囔，无意识地玩着指头。
小张没听清，自顾走来：“小姐要喝点什么吗？这里还有零食和小蛋糕，可以垫垫肚子。”
“随便拿一点吧。”叶怀柔道。
小张挑拣过后，就给她送来草莓蛋糕和牛奶，自己则随便拿了一罐咖啡，和她隔着一个位置坐下来。
叶怀柔拿起叉子，看一眼蛋糕，又看向小张：“你不吃吗？”
“吃过晚饭了。”小张笑笑，“我都是和叶总错开时间吃三餐的，免得耽误他的事情。”
叶怀柔轻轻“哦”一声，忍不住好奇：“之前大哥和我说，你平时也会帮他做事，可我每次看到你，都是给他当司机，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有什么委屈？”小张道，“我只是打工人，做什么都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你不会觉得……有才华施展不开吗？”
“小姐……”
小张深深看着她，十分诚恳道：“你知道叶总给我多少吗？”
叶怀柔：“……”
看着她懵住的小脸，小张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开玩笑，虽然这是原因之一，但其实还有更重要的理由。”
“是什么？”叶怀柔好奇将脑袋凑过去。
小张配合着凑过来，低声道：“叶总行动不便，需要人保护，其实我是一个高手来着。”
“啊，是这样吗……”
叶怀柔打量着他细胳膊细腿，平时又是老老实实的样子，实在想不出他打架什么样子。
眼眸正滴溜溜转着，忽听后面办公室门“嘭”一声，将她给吓了个激灵。
顾时瑶含泪跑出来，一双眼红得像兔子一样。
她留意到坐在这边的叶怀柔，眼眸里顿时迸出恨意来，仿佛下一瞬就要来撕了她。
小张眼眯一下，站起身挡在叶怀柔前。
视线一顿，顾时瑶将目光在他身上落一下，不甘心地咬咬牙，踩着高跟快步走了。
叶云洲在后缓慢出来，冷淡在这边看一眼。
“你怎么在这？”
他这话当然是问小张的。
“我给您发消息，看您一直都没有回复，所以想上来问问。”小张道，“正好碰到小姐，就和她一起等您。”
叶云洲没有多说什么，越过他看向叶怀柔：“晚上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回家吧。”
想到刚才顾时瑶订好餐厅邀请，她总觉得再出去吃就有些怪怪的。
三人一同下楼，走出大厦门时，顾时瑶还没有离开。
她站在台阶下，红着眼盯住叶云洲，看着他目不斜视地下来，丝毫不停留地从她面前路过。
顾时瑶垂下眼，将神情都埋在阴影中，却敛不住一身的凄冷。
叶怀柔走出几步，没忍住回眸去看一眼。
顾时瑶还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她心情有点复杂。
就算不用去问，也知道是顾时瑶被拒绝了。
坐上车，叶怀柔默默将安全带系好，识趣地没有出声。
车子在行出一段距离后，叶云洲冷不丁开口：“周末有时间吗？”
“周末？”叶怀柔想一下，“要看剧组那边，一般杨导周末给我安排的戏份会比较多。”
“晚上时间空出来。”叶云洲冷淡道。
叶怀柔琢磨一下，后知后觉：“你是要我陪你去舞会？”
叶云洲“嗯”一声。
叶怀柔等一等，没等到他下文和解释。
顿时纳闷：“为什么找我？”
她在办公室听那么久，多少知道叶云洲是为生意才去的。
她根本不知道叶氏的这些事情，在这种场合根本帮不到叶云洲。
叶云洲淡淡看她一眼，反问：“你说呢？”
“啊？”叶怀柔不明白。
小张从后视镜看一眼，委婉道：“叶总……不是很方便去舞会，因此很少应约。上一次叶总自己去的，对方硬塞一个女伴陪着，最后那位小姐跟着其他人跳舞了，让叶总被人嘲讽很久。”
叶怀柔愣一下，很快明白过来。
叶云洲双腿不良于行，当然是不能跳舞的。
估计是没少受到白眼。
可她相信，顾时瑶是绝不会让他丢脸的，业务能力也强，明明她才是最好的人选。
想起刚才那一幕，叶怀柔像是鬼使神差一般，明知道不适合，却还是开口：“为什么不和顾时瑶去呢？”
小张没忍住，又从后视镜看一眼。
车内气氛在瞬间冷凝。
叶云洲闭闭眼，冷道：“你若不愿意，直接说就是。”
“我、我没不愿意……”
叶怀柔看出他不高兴，没敢再说什么。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别墅，小张看着叶怀柔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只目送着他们走进别墅。
“今晚不用按摩了。”叶云洲冷淡道，“我先回去休息了，让管家把晚饭送上来。”
叶怀柔愣一下，人已经消失在电梯口。
“小姐，你们这是……吵架了？”管家上门前来，担忧地看着，“刚刚先生和夫人打电话过来，还问起你们相处怎么样呢。”
“没事。”叶怀柔笑一下，“我去端晚饭给他送去，好好道个歉就行了。”
管家这才放心：“行，我让他们准备一下。”
不多时，叶怀柔就端着晚饭送到叶云洲房门口，轻轻敲两下门。
“大哥，晚饭我给你送来了。”
“放在门口。”
叶怀柔垂眸看一眼，迟疑过后一把推开门，直接走进去。
“进来做什么？”
叶云洲回过眸来，冷冷看着她：“出去。”
“我当然会出去，不用大哥催着。”
她将晚饭放在桌上，立在叶云洲面前：“但在走之前，还是得把话说明白。刚才在车上，我明知道你和顾时瑶聊过，却还是提起，这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周末的舞会，如果你觉得我陪你去真的没问题，那我会空出时间；如果你还是生气，希望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我会乖乖消失，这几天我会自己回家来的，就不用麻烦大哥和小张了。”
“已经很晚了，不打扰你吃饭了，少一天按摩确实没什么，大哥早点休息吧。”
说完这些话，叶怀柔就径直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