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叶怀柔唇瓣距离他只有零点几公分，却忽然停住。
叶云洲喉咙一紧，只觉得唇畔痒痒的都是她的气息，却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
“……嗯。”叶怀柔苦恼地歪歪脑袋，一双眼里透出点茫然，“……我不小心咽下去了，演示不了了。”
叶云洲：“……”
叶怀柔拉开距离，擦擦嘴角瘫坐在床上，有一股傻傻的乖巧敢。
不知为什么，感觉着她的气息骤然拉远，叶云洲心底浮现出些许失落感。
他也不知在期待什么，明明知晓不应当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
骨节分明的手攥紧轮椅扶手，他紧绷着脸，将一碗汤直接递给叶怀柔，冷道：“赶紧喝完，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耗。”
叶怀柔接过汤，眼眸滴溜溜一转，忽然弯眸笑起来：“要不要再来一……”
“你再胡言乱语，我今晚就让你睡在外面。”叶云洲面无表情地打断。
叶怀柔委委屈屈地将话给憋回去，小声嘟囔道：“人家没有胡言乱语……”
她乖乖将汤给喝完了，坐在床上和叶云洲四目相对。
“……睡吧。”
叶云洲率先收回目光，滑动着轮椅就要出门去。
忽然，就感觉到一股阻力。
“不许走。”叶怀柔带着几分撒娇，拉住他的轮椅，“我自己睡觉会害怕，你留下来陪陪我，给我讲故事。”
叶云洲绷着脸，没有理会。
他滑动轮椅想要走，后者却死死拽着，不肯松一点力道。
狠狠心，他骤然用力一滑，顺利挣脱出来。
下一秒——
“咚！”
叶怀柔整个人跌倒在床下，一脸懵逼地僵住，狼狈中带出了几分憨态。
叶云洲一顿，略有点心虚地转开视线：“我不是故意……”
“……呜呜呜。”叶怀柔眼一红，泪珠就跟着掉下来。
她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呲牙哭道：“好痛……你是不是和我有仇要谋杀我，你是坏人！”
叶云洲抿抿薄唇。
“你们都是坏人。”叶怀柔抽泣，“我果然是小可怜，没有人喜欢我……”
她委委屈屈地抱成一团，哭得一抽一抽，看着伤心又好笑。
叶云洲扶一下额，向她伸出手，略有几分别扭道：“……别哭了，起来。”
叶怀柔抽噎着抬眸，伤心欲绝的样子。
她将手搭在叶云洲掌心，抽抽嗒嗒地道：“你、你愿意管我啦？今晚会留下来陪我睡觉觉吗？”
叶云洲：“……不……”
才说出一个字，就看到叶怀柔眼眶一红。似乎有泛滥的架势。
他顿时抿住薄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似乎知道他是会心软的人，叶怀柔得寸进尺：“我要听睡前故事。”
叶云洲：“我只有恐怖故事。”
知道叶怀柔怕这些，他故意说出，希望叶怀柔能够知难而退。
叶怀柔确实有点发怵，但犹豫一瞬，很小声道：“……那不要太恐怖哦。”
她紧紧抓着叶云洲的衣角：“不然我做梦会害怕的。”
“你可以选择不让我讲睡前故事，让我离开。”叶云洲循循善诱。
叶怀柔摇头如拨浪鼓，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其实不怕的，你讲什么都没关系。”
叶云洲没忍住，轻笑出声。
他道：“你先上去，躺好。”
叶怀柔乖乖“哦”一声，老老实实地上床躺好。
她掀开被子，拍拍身侧位置：“一起，你这样坐着会累的。”
叶云洲没动，只是静静看着她。
叶怀柔道：“你是上不来吗？要我抱你吗？”
说着话，她就晃晃悠悠地凑过来，似乎真的想要尝试尝试。
叶云洲无声叹口气，老老实实撑着床上去了。
垂眸看着叶怀柔仔仔细细地给他盖好被子，他却忽然词穷了。
讲故事什么的，他是真的不会。
叶怀柔轻轻眨着眼，乖巧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睡前故事。
片刻后，叶云洲将手机拿出来了，找了网上的一则故事，徐徐开口：“很久以前，森林里有一个木屋……”
他没什么感情地朗诵着，叶怀柔安安静静地听着。
不知过多久，叶云洲忽然感觉到肩膀一沉，侧眸望去，就看到叶怀柔脑袋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总算是睡了吗？
叶云洲松下一口气，将手机放在一侧。
他静静看叶怀柔许久，才缓慢挪动着身子，打算下床去。
“……不许走。”
叶怀柔迷迷糊糊地拉住他，含糊不清道：“哪里都不许去，你答应要陪我的……”
她呼吸绵长，看着是睡熟了，也不知道说这些话时，是否真的有意识。
叶云洲再度尝试着动了动，却看她又不安地动起来。
尝试多次后，他终于放弃了。
静静坐在床上，看一眼窗外夜色，似乎一切都寂静下来。
从前夜深人静时，他看着月色，总会觉得心里空荡。
现在虽也是只有他一人清醒，却没有了这种感觉。
再度看一眼叶怀柔，他缓慢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
晨光熹微，暖阳入户。
叶怀柔迷迷糊糊间恢复意识，只觉得脑子里裹着浆糊一样，混沌得很。
“唔……”
揉着额角，她想要起身，却忽觉有些不对劲。
这柔软的触感……
她身体微微一僵，缓慢抬起眼，正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深邃眼眸。
“醒了？”
叶云洲话语里没什么明显情绪，却让叶怀柔炸起了毛。
她猛然从叶云洲怀里起身，磕磕绊绊的话语中充满惊恐：“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在我房间里？！还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叶云洲缓慢起来，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叶怀柔，眼底凉飕飕的：“你要不要好好想想，究竟是为什么？”
叶怀柔缩一下脖子，哆哆嗦嗦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她拽着被角，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昨晚喝醉了酒，不、不会是冒犯你了吧？”
听着她话语里的颤音，叶云洲面无表情道：“你说呢？”
叶怀柔：“……”
大佬，我真的怕啊！
她都已经快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