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产子,老二和老三就露了几回面,基本上是老太太操持,两个嫂子在作坊忙碌之余,过来帮忙。
倒不是叶琛他们几个兄弟关系不亲了,而是随着天气变凉,这哥俩的生意炸了,让这哥俩根本忙不出头来。
本来好端端的,这哥俩就单纯的搞个鸭血汤,躺平的很幸福。
鬼知道,秦氏和孙氏这两个妇人,不知道从哪里长出来的脑子,求着二壮帮忙,以加大四房股份权重的方式,获取了购买羊杂碎的渠道。
要知道,北海郡的餐饮业几乎是离不开叶琛的。
叶家从冰雪冷元子开始,就在餐饮业异常地活跃,从冰雪冷元子到蔫黑鸭,从咸鱼到青菜,叶家的影响力越打越大,将平日里宰杀之后,扔掉的羊杂碎拿出去卖给叶家,又不是啥大事。
既能得一份人情,又能得到叶家的好感,大家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乎,跟城里的卖不出去的鱼一样,羊杂碎也坐着车,一车车往叶家跑。
经过处理的羊杂、羊血、鸭血风靡北海郡,又有卢秀宁、萧嵩、孙家三驾马车的推波助澜,二壮掏钱支援,分店开了一家又一家,生意火爆得不行。
对于此事,叶琛倒是没有训斥二壮,毕竟分了家,自己过自己的,账目总是要清晰一些,不过最近听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要重新将家并在一起,由叶琛当这个家。
叶琛一听就头疼,我自己这个小家还不忙出头来呢,还掌叶家,是纯粹嫌弃我累死得慢啊。
不过叶琛心里也很清楚,随着自己被封为北海县男,自己这个小家庭的强势崛起,别说自己家可能会并回来,将来整个一房,甚至整个清河村的叶家,都有可能要并回来。
一个家族的崛起,指望着单打独斗肯定是不行的。
但家族的兴衰,与人才的培养息息相关,目前叶家能拿得出手的人才,没有几个,想要并进叶琛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分的清楚点没啥,经营规模大一些,二哥和三哥也能多挣点钱,让日子舒服一些。
但有一个问题,出现了。
那就是叶家这哥俩的本事有限,根本经营不了十几家店铺。
而且跟鸭货不一样的是,羊是华夏吃了多少年的肉食,叶家又没有大规模养殖,形成不了多少成本上的优势。
没多久,北海郡各地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了大量的汤饼店,什么肉汤店、大骨头汤店,打得这哥俩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还是叶琛及时出手,请了掌柜撑场面,才维持住了局面。
可这哥俩又因为喜欢瞎掺和,最后被新聘请的掌柜给轰了回来。
而且掌柜的脾气很暴躁,操着一口流利的长安腔告诉巡视经营的二壮,“二少爷,再让您这两位无礼的伯父过来瞎捣乱,我就辞去叶家汤馆掌柜的职务。”
二壮没办法了,只能请父亲将这二位伯父给带回来了。
这位唤作康仁贵的胡人掌柜,人家在入职叶家汤馆之前,在长安做过西市令。
因为得罪了权贵,被发配到了沧州种马草,叶家也是因为营救赵云缨的父母,才因缘巧合结识了此人,并先一步救了回来。
本来叶琛只是想着人手不足,死马当作活马医,让他试试,即便是不行,也帮忙撑一段时间,等他腾出手来,然后自己处理。
谁曾想,这位国际友人在经营上天赋超群,入职不出十五天,就将叶家汤馆的整体业绩翻了三倍。
要不是叶大旺和大福这哥俩捣乱,估计能翻五倍。
而且二壮也做了市场调研了,这位金发碧眼的康掌柜,并不是通过急功近利获取的成绩,人家是有实打实的本事的。
没办法,二壮只能请叶琛将二位伯父给请回来。
康仁贵见到东家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终于解放了,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但是叶琛的二位兄长却很不开心。
刚坐上马车,叶大旺就不满地说道,“咋就让我回来了?咋就非让我回来了?家里那俩娘们都能管事,我就不行吗?我不会,我可以学啊?老蔫,我跟你说,这蛮夷不可信啊..........”
叶大福也幽幽的说道,“是啊,这样回去,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也忒没面子了,而且我总感觉那蛮夷神神叨叨的,每天上工前,领着弟兄们嗷嗷叫,什么大周大周我最强,大周大周我最棒。”
“还那么严苛,兄弟们犯了错,就直接扣月钱,谁要是干得好,就拉过来一顿画饼,什么将来我的位置就是你的,你一定要好好干。搞得这帮人都以为自己能做掌柜,天天跟喝了人血一样兴奋。”
“这不是纯纯的大骗子么?”
看着两个兄长可怜兮兮的模样,叶琛很想笑。
然后就想实在不行,就将他们直接扔在城里,擦桌子上菜得了,让他们知道知道,做服务业到底有多苦。
尤其还是快餐行业,没点精神支撑,不洗洗脑,感受下这日子能不能过。
他上一世,好多快餐店,早上起来,还跳健身操呢。
“快得了,都跟你俩似的,跟谁都掏心掏肺的,这买卖还怎么干?忘记前些日子是谁跟我哭着说,老四啊,这活你哥哥们干不了啊,在这样下去不得亏死。怎么,现在赚钱了,又开始仁义起来了?”叶琛哭笑不得道。
叶大旺急了,扭头看向叶琛,涨红了脸,试图挽回尊严,“莫要诬陷我,谁哭着给你说干不了?你信不信,你现在辞了那个康仁贵,我三天给你翻十倍?”
叶琛叹了口气,好吧,中年老男人的噩梦,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不行,他只是偶尔状态不太好罢了。
扭头看了一眼老三,老三还是比较淡定的,似乎知道叶琛想问什么,咧嘴一笑道,“虽然有点憋屈,但我没啥意见,反正都是你老四赏的饭吃,在哪吃不是吃?你就是走了狗屎运,当了圣人,非让你三哥去地里刨食儿,你三哥也绝对不说一句闲话。”
叶大旺这才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担心,你现在当了县男,你二哥和三哥在外面抛头露面,容易被人利用?你别想那么多,你二哥脑子好使着呢。”
见叶琛一直乐呵呵瞅着自己,叶大旺有些心虚,“........你老是看我干啥?我不想回去,怪丢人的。”
老三瞪了老二一眼,“你跟老四装什么糊涂?不就是当年那个被你救下的小丫头片子,如今学了本事,找上门来了么?模样我瞅了,长得不错,大不了让老四去跟爹说一说,给你再说一房媳妇,我看二嫂也不至于说啥闲话?二嫂这肚子多久没动静了?你又不是不行,总该给叶家再散播点血脉。”
说到此处,老三的眼神里还露出了些许艳羡的神色。
叶大旺顿时就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叶琛是知道二哥年轻时候的故事的,年轻的时候救过一个姓裴的小丫头,后来人家跟着爹爹去江南做官了,当初说什么将来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你要等着我之类的。
二哥一个大好青年,岂能等着他?
这种事情,大家当玩笑听听也就算了。
那裴丫头走后没多久,二哥就娶妻生子。
谁曾想,这小丫头竟然长大成人之后,找了回来。
这让叶琛不得不怀疑叶家的血脉里是不是有啥特殊成分,专门招有钱有权人家的女孩子喜欢。
叶琛苦笑道,“我觉得,三哥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连封书信都没有,咋我这边儿一封男爵,你哥俩买卖一红火,那边儿就来找二哥了呢?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当然,这世界上,总归是有些痴情人,身居两地,一封书信也没有,还念着旧情。
可这玩意玄之又玄的,有几个人?我听萧十一郎说,她爹在江南做高官,她为了找二哥,跟家里闹掰了,离家出走找了过来,痴情至此的事情,你信吗?”
“感情的事情,我不能说什么,不过我提醒一嘴,二嫂性子刚烈,虽然平日寡言少语,不代表他能任人摆布,其次这天底下馅饼不少,但我没见过砸谁头上过。”
哥俩都是一愣。
老二还好一点,她对于那个赔小娘早就淡忘了。
老三反而一副心里落差很大的样子。
随即,二人同时将嘴微微一撇。
叶琛也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
我干啥了,一起鄙视我?
不过,家里有如今的变化,大家都知道是靠谁撑起来的,叶琛决定把二人带回来,虽然有点怨言,但是老二也不会过于去坚持。
他在马车上,用肩膀撞了撞叶琛,轻声道,“老四,先别回家了,能带哥哥长长见识吗?”
“什么见识?”
“.........就是那种见识!”
二哥顿时有点扭捏,钢铁战士的老脸竟然难得地红了一下。
压低了声音说道,“虽然经常来城里做事,但口袋里的铜子太紧张了,那些朋友又整天跟我们吹嘘,我跟你三哥整天听他们花红柳绿的,都快把手磨秃噜皮了。”
叶琛秒懂。
扭头看看向老三,老三也一脸贱兮兮的模样。
叶琛为难地咂摸咂摸嘴。
都说男人都属猫,没有不偷腥的。
就算自己不带他们去,没准儿这哥俩攒点私房钱,就偷摸去耍了。
但这玩意先不说道德,安全也是个问题啊。
连个雨伞都没有,回头染上病,这不败坏门风么?
“你们家里可都有孩子,咱们叶家也是正经人家?非去不可么?”叶琛试探道,他多么希望二哥和三哥是懂事的好哥哥,知道这种事情没有组团搞的。
更希望他们能够爱惜自己的钱包。
可惜二哥注定让他失望了,咧着大嘴,厚颜无耻道,“我是去长长见识,又不是流连青楼,赶紧的,寻两个胸大屁股翘的,让哥哥摸摸,整天看城里的女人在我眼前晃啊晃,我都快不行了。”
“只是摸摸吗?”叶琛拧眉问道。
老三开口道,“只是摸摸哪成啊,钱都花了,不得整个大的。”
叶琛斜睨了老三一眼,刚想说话,老二骂道,“混账东西,整大的得花多少钱?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对不起自家娘子?过过眼瘾不就得了?”
骂完之后,老二疑惑不解道,“哎,马车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