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县令虽然双腿被打折,但毕竟是六品高手,除了脸色惨白了些外,气息仍然平稳,抬起头道:“此事本官确实不知,本官虽是郭县县令,但公务繁忙,确实不知道县学府中竟有人拿死人炼丹!简直太过荒谬!”
“不知?你身为一县之长,你跟我说你竟不知此事?”江寒笑了笑,笑声却是森冷无比。
若是拿药材炼丹便也罢了,然而这些人却是拿人炼丹!
石县令脸色阴沉,沉声道:“此事本官确有不查的罪名,自会向朝廷请罪。”
江寒冷冷道:“来人!带万吉上来!”
很快,万府长就被两名士兵押了上来。
万府长一来到公堂,江寒便拿起神武军呈上来的丹炉重重砸在他的面前,森然道:“万府长,为何你的县学府中竟有这些东西?你如实说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万府长脸色一变,随即仰着脖子道:“老夫实在不知!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搜到的?”
程万里道:“就在县学府地下的秘室!除了丹炉之外,还有炼制好的人丹,以及尚未来得及销毁的尸体!”
“什么?竟有夫子私自以人炼丹,简直该死!此事老夫竟然不知,实在有失为郭县学府的府长,老夫自当辞去府长之职。”万府长一脸愤怒的道。
江寒笑了笑,这两个老狐狸,很显然在跟自己装无辜,辞去府长之职?想以这么简单的方式逃脱自己的制裁?
但也确实,神武军从他们家中并未搜出任何有关炼丹的东西。
江寒道:“一个不知,另一个也不知,在你们眼皮底下拿活人炼丹你们也不知道,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
“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将此事如实说来!”
万府长却是连声苦笑,道:“此事老夫确实不知道啊,老夫学儒多年,以人为本,岂会拿活人去炼丹?江大人,你若是不信,派人到老夫家中,掘地三尺的搜,若能搜出半枚人丹,老夫任凭发落!”
江寒笑了笑,好一条老狐狸,明知道自己派人在他家没搜出什么东西,还跟自己来这一招。
江寒道:“来人!即刻抓拿县学府所有学正、夫子,衙门九品以上的官员全部搜家!”
“是!”几名千夫长同时应声。
就在这时,周虎也回来了,道:“少爷,机密房中并未找到任何东西。”
江寒并未惊讶,此事在他的预料当中,石安康这条老狐狸怎么可能把什么证据留在衙门中?
“你随神武军去抓拿县学府的在册夫子,须得小心,我怀疑其中有人是邪道!”江寒道。
“是!”周虎脸色严峻的离去。
绍惠郡主道:“我也跟上去看看。”
石县令和万府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阴沉,这江寒当真要把此事闹大?虽然他们坚信没留下什么尾巴,但
不到半个小时,去搜家的神武军率先回来。
“报!从县丞家中搜出三枚丹药!”
“报!从主簿家搜出一枚丹药!”
“丹药药色乌黑,伴有腥臭味!”
“……”
几名神武军纷纷汇报。
江寒越听脸色越阴沉,心中的怒火疯狂燃烧。
如果这些丹药都是用活人炼成的,那整个郭县简直烂透了!
人丹人丹,这是在吃人啊!
江寒喝道:“将郭县县丞、主簿都带上来!”
县衙拥有品级的朝廷命官只有三个,最大的自然是一县之长的县令,也叫作主官。
县令之下则是两个副手,县丞和主簿,都是八品官。
别小看了八品官,在平民眼里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平常能接触的大官也就是他们了。
而大夏的县丞和主簿,最低也需要拥有举人文位,也就是七品的实力。
而如今,竟然从郭县县衙的两个副手家中搜出丹药,可见此事的严重性。
很快,县丞和主簿都被带上了公堂。
江寒目光如刀,扫在两人身上:“人丹从何而来,实话实说,我兴许还能留你们一条活命!”
然而面对江寒的质问,两人却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寒冷冷道:“以你们这群脑满肠肥的家伙,也炼不了丹,还不快说,到底是谁给你们人丹?将你们知道的如实说来,我还能留你们一命!”
支吾了半天,县丞才满脸苦笑的开口:“禀大人,这丹药是下官从一个游方之人手上买来,实在是鬼迷心窍,不知道这是人丹啊!若是知道,下官绝对不敢拿这丹药。”
主簿跪地求饶:“我也不知这丹药竟是用人炼制的,还请大人饶命!”
江寒笑了,笑声却全是冷意。
“好,很好。”
“给你们生路既然不要,那就怨不得我了!”
“把他们带下去,沿街游行,凌迟处死!”
“告诉郭县百姓,我到此就是为了破案!家中有妇女失踪者,尽快来衙门办案!”
此话一落,县丞和主簿都懵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江寒连多说也没有,就要将他们凌迟处死。
那凌迟,可就是拿着刀将他们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割到只剩骨头为止啊!
“大人,我说!我说!”
两人急欲求饶,但江寒却充耳不闻,机会已经给了,自己不要,那就怨不了旁人!
神武军将两人拖了下去,很快就游街示众,当众行凌迟之刑!
县衙中,石县令和万府长都是感到深深的不安,这个江寒也太狠了!
说杀就杀啊!
而且还是用这种极刑!
此人手段也真是太狠了!
就在县丞和主簿被当众凌迟之后,郭县百姓从惊讶到质疑,再到狂喜,很快便有第一人来到衙门报案。
那是一个中年书生。
“求大人为我作主!去年郭县学府招收学生,我将刚满十岁的儿子送去,谁知没过多久,郭县学府就传来噩耗,说我的儿子失踪了!我报官后,衙门派人调查百日,终于在郭县学府之后的树林找到,衙门称系自缢而死。我想去看我儿子,衙门却不让,并且将尸体焚烧,我连续上告数次,皆被拦回!”
紧接着,便是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
“我儿子阿虎,年仅十三岁,送入郭县学府不久便失踪了,没多久于郭县学府之外找到,称是溺水身亡,然而我查看我儿子尸身,却发现少了五脏六腑,求大人为我作主!”
“我家养有十头猪,忽有一日衙门捕头带着一群捕快前来抢猪,说是什么未曾交什么税,我儿子阻拦捕快,争抢中误伤其手臂,被几名衙役活活打死了。”
“我女儿二十三岁,今年一月运豆腐到郭县学府外面贩卖,忽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老朽家有数亩良田,去年准备春耕,老朽引火烧去稻草,衙门以纵火名义,将我儿子抓进衙门,至今未曾放出,求大人作主!”
“我妻子到县学府为学子送饭,至晚也未归来,报案三天后,得知我妻子与人私奔……大人,我妻子对我忠贞不二,必是衙门隐藏实情啊!”
随着一个个报案人上来,江寒越听脸色越难看,这些案子除了一些别的案子,比如被衙门差役敲诈的小案,失踪案和暴毙案竟然占据了七成!而且随着时间流逝,前来报案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比例也在慢慢上涨。
一个上午过去,来报案的已有百余人,其中失踪案、暴毙案就占据了九成。
而且,外面报案的人越来越多。
江寒看向石县令,森然笑道:“石县令,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郭县中并无冤案?”
石县令手里的冷汗就渐渐多了,他脸色依旧保持着镇定,说道:“江大人,郭县县衙人手不多,难以完全处理一些案子,因此确实有一些案子没有处理,此事,本官确实有一些责任。不过这些报案的也未必全是真实的。”
江寒笑了笑,到了这个地步,这只老狐狸竟然还在嘴硬。
“人手不多?石县令,你派去追杀我的人可不少啊!”
石县令道:“我不知江大人在说什么!”
对于这件事他仍是矢口否认,反正没证没据,只要他不承认,就休想治他的罪!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神武军匆匆而来,高声道:“大人!出事了!”
江寒道:“出什么事?”
那名神武军沉声道:“我等听令抓捕县学府的夫子差役,却不想有数名书生拼命反抗,其实力甚强,并伴有诡异道术,已有数名神武军受伤。现在那数名夫子已退至郭县一个祠堂当中。”
江寒脸色一变,问道:“他们使用的是什么样的道术?”
那名神武军说道:“其中有个书生张口能吐黑烟,黑烟中伴有骷髅,一个照面便打伤了一名神武军,另有一个书生,能从脑后长出一只巨手,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还有一个书生,胸口长有人头,能喷烈火,极难对付,现在神武军已经围住祠堂,但不敢贸然进攻。”
江寒脸色凝重,他早就猜到郭县中有邪道,因为只有邪道会炼人丹,倒也没有多震惊,说道:“留下一半人马看守郭县官员,如若郭县官员意图逃跑,就地斩杀!”
“黄荣,七七,你们在此继续登记冤案!”
“其他人,随我前往郭县祠堂,抓拿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