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抿抿唇，道：“是有点。”
微微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艳丽的颜色点染在唇上，像美人眉心的一点朱砂。
江白之皱眉。
顾双仰头望着他，细眉弯起一个可怜的弧度，胳膊抬起来抱着他的脖子：
“好疼，不过白之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说罢凑过去，小兽般一下一下得亲着他，把青年冷淡的唇也染上了自己的颜色。
顾双又叫他的名字了。
还没来得及得出什么结论，江白之的注意力就被她的动作吸引走了。
等顾双回到公寓，已经超过了平常和陆无时约定一起打游戏的时间。
她先去接了杯凉水，唇上微小的伤口早在时间中愈合，已经不疼了。
打开手机，不出意外，和陆无时的聊天界面多出十几条消息，刚开始还一口一个“宝宝”，耐心得问她在干嘛，为什么不上线，为什么不理他。
后面就直接打电话了，隔十分钟打一次，顾双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六个，一个小时。
退出回到主页面，顾双看到许莹也给她发了消息，就在半个小时前。
21：33
许莹：[在忙？难得见你没准时上线]
许莹：[你家那位疯了吧……在群里@你，见你没理他还tm跑过来问是不是我又挑拨你们了]
许莹：[就他那劣迹斑斑的行径还需要我挑拨？]
许莹：[没骂他我已经够有素质了，以后请叫我素质美女]
21：52
许莹：[他踢了好几个在群里阴阳怪气你的，话说我在战队这么久，第一次见陆无时踢人]
许莹：[难道这玩意儿转性了？]
22：13
顾双：[你好，素质美女]
许莹：[我滴个乖乖，你可算上线了，我收回对陆无时‘人渣’标签的质疑，我就不该给他说好话，这玩意儿又带妹去了]
许莹：[还大摇大摆把房间链接发群里说来个妹妹打游戏，傻币傻币傻币傻币]
许莹：[那几个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当有cp还找妹妹一起玩的是什么稀罕货色不成]
许莹：[都不是好货，气死我了]
顾双：[深呼吸深呼吸]
看着她机关枪一样一顿输出，她都替许莹口渴，想着，又抿了一口玻璃杯里的凉水。
许莹：[你说就这么个玩意儿，你跟他在一起干嘛呀，图啥呀]
顾双想了想，回了一句比较符合自己现在人设的话：[可我还喜欢他]
这恋爱脑的话差点把许莹气得从椅子上蹦起来。
顾双：[不过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没那么喜欢他了，可能用不了多久，等我累了就不喜欢了]
许莹勉勉强强：[那行吧]
加油吧社会主义接班人！为帮助女孩子们远离渣男的事业添砖加瓦！
聊完，顾双点开陆无时的对话框，先是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给他发消息。
——[啊无时，抱歉忘和你说了，临时有一件事忙到了现在]
——[没有故意不理你啊，无时是我的宝贝，怎么会无缘无故不理你呢]
——[你在打游戏吗？和群里的女孩子？]
接着她发了个通话请求过去。
陆无时正漠视着那一条条出现在屏幕上方的消息，下一秒，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他面无表情按断，散乱的眉尾被他干净利落的动作带出一缕戾气。
但他并没有急着退出去回到游戏界面，而是带着一丝恶劣的欣赏着屏幕另一边的焦急。
是顾又又喜欢他，也是顾又又害怕失去他。
这样才对。
陆无时本以为顾又又会像以前一样重新打过来。
或者说，会像一个小时前的他一样。
可电话被挂断后，她像是一团瞬间被破灭的火，尚存的残渣触目惊心。
——[抱歉，没控制住在你打游戏时给你打电话了]
——[我觉得或许我们现在都应该冷静一下]
接着就没了动静。
陆无时拨弄了两下屏幕，烦躁得返回游戏。
等他再进去，对手已经推到水晶了，而他还没复活。
“不玩了，我去打小号。”说罢，陆无时就退了出去。
剩下两个人看着他消失在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另一个也走了。
刚去开了个房间，陆无时本想单排，无视了几个发过来的邀请后，他犹豫了一下，接受了一个发过来的求邀。
——是之前走的比较近的异性之一。
俗称备胎。
他现在的小号还顶着和她的情侣名，多人万金油的那种，只差还没捅破绑个标了。
——会一直爱我吗
——要永远相信时
但最近他没怎么和她一起玩了，顾又又吸引走了他太多注意，以至于他没什么时间上小号。
他不应该这样，这不像他。
他怎么会被一个用来聊以解闷的替身影响到。
或许，他需要别人的出现来让他转移转移注意力。
顾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得把那些话发了出去。
驯兽嘛，绳子要松紧得当，这是刻在她习惯里的原则。
上头了就晾晾他。
打开微◎。
和那个刚毕业·男高中生的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今天下午的时候。
——[姐姐今天不打游戏吗？没有看到姐姐上线]
——[没有抱怨的意思，我知道姐姐今天一定有要紧的事需要做，只是难过不能出现在姐姐身边帮姐姐的忙]
——[其他事情再重要，也不要忘了休息呀姐姐，要照顾好自己]
她之前没看到，自然就没回。
顾双：[今天的确临时有事，对不起呀宝]
顾双：[现在在干嘛在打游戏吗]
几乎是下一秒。
——[没有，有点担心姐姐，玩不进去，一整天都在看书]
说来也好笑，他们才不过认识不到一星期，每天一起打游戏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够一天8小时的工作时间。
隔着屏幕，一张嘴两个指头随便扯，这是一个撒撒小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世界。
好在顾双也不在乎他说的是真是假，让她看着乐呵就行，就这甜言蜜语搁谁谁不迷糊。
顾双：[我的错我的错，下次一定有事提前和你说]
顾双：[现在要来打游戏吗？玩瑶跟我，我给你打蓝。别生气啦]
——[好。]
陆无时把人邀进来后，轻描淡写得解释了一下自己最近忙，不常打游戏，就开了。
刚进去，耳边全部麦传来一道男声：
“我拿瑶吧，会好好保护姐姐的，姐姐你玩什么。”
虽然不适，但这时他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啊……瑶被拿了。”和他组队的女生可惜得说道。
“中路和对抗路也没了，那我玩虞姬吧，阿时哥哥多来保护我呀。”
散漫得“嗯”了一声，陆无时拨弄了两下选英雄的界面，选了个李白。
“阿时哥哥，你怎么和她玩情侣英雄啊……”
陆无时闻声一愣，已经到了加载页面，扫了一眼，他就看到了队伍中有人拿了王昭君，只是没和他用情侣皮。
“没注意。”
他是最后一个选的，虽然看见有人选了王昭君，但没联系到她和李白那所谓的情侣关系。
随意往下移，陆无时目光一凝，视线的焦点聚集在她的昵称上。
——又又要玩中路
顾又又？还是恰巧同名。
接着就注意到了她旁边那个瑶。
——请给又又中路
想起这个男瑶开头的话，陆无时捏紧了手机，骨节发白。
在这儿恶心谁呢。
虽然知道应该可能是重名，他还是很不爽。
[……我现在来打游戏真是个错误，我就应该去刷◎音]
这不造孽吗。
唯一单排的马超发出了人生感言。
陆无时一边正常刷野开局，一边冷眼把自己拉三指的技术用来看中路的王昭君和瑶。
看了不爽，不看又不放心。
总觉得他们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调.情。
就像现在——
王昭君用大招给瑶拿了蓝。拿的还是他的蓝。
那头鹿在给王昭君跳舞比心，还发谢谢你。
有情侣标就算了，他们还没情侣标。
代入感太强，陆无时向来懒散的眉眼像是含了火。
要是被他那群朋友看见，可能要惊奇除了齐思思还有哪个这么有本事，让这位平时对什么事都不在意的爷这么生气。
将火气都发泄在对面身上。
忍了那两个人一整局，游戏结束，陆无时立刻退出房间点开了上局王昭君的主页。
甚至没顾上给和他组队的女生说些什么，哪怕是随便编个理由——他通常都是这么做的。
面无表情，舌尖顶了顶牙齿。
就是顾又又。
主页上还挂着他给她打的金标玄策，明晃晃得，像是在嘲讽他的可笑。
互相冷静……她说的冷静就是和别人打游戏不理他？还给那个家伙打蓝？
——顾又又都没他打过蓝。
越想越气，越气还越忍不住去想，火气快烧到他天灵盖了。
那只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夫之妇还追着人家叫姐姐，勾勾搭搭的，什么玩意。
陆无时向下移、滑开亲密关系的手指僵在了原地。
“咔嚓——”
他似乎听到了自己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裂的声音。
它妈什么鬼。
他那么大一情侣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