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夸了。
但江白之看向她，声音依旧清冷矜持：“蛋糕呢。”
仔细看却能发现，清凌凌的眼中多了一丝满足。
顾双把之前在便利店地上滚了一圈的蛋糕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插上叉子摆在他面前。
江白之看了看蛋糕，不说话。
“怎么不吃？”顾双疑惑得微微歪头看他。
“为什么要给我吃坏掉的蛋糕。”
“没有坏呀，是新鲜的，你怎么能根据它的外表来评判它好不好吃呢？”顾双皱了皱细眉，目光关切又担忧，似乎在对他的挑食表示苦恼。
说着，她用叉子扎了一点蛋糕举到他唇边，一只手在下面拖着：
“很好吃的，你尝尝？”
江白之张口想拒绝。
顾双眉眼带着三分笑，轻柔又不容拒绝得把蛋糕塞进了他嘴里。
不吃？不吃也没有七天无理由退款。
江白之皱着眉，但还是咽了下去。
“不好吃。”
顾双也没把他的意见当回事，随手将叉子扔进垃圾桶：“那就洗洗睡吧，要乖哦。”
说罢连哄带骗将他引到了卧室。
“你不陪我睡吗？骆恒说他会找个人陪我睡觉。”江白之端正得坐在床上看她走出去，像个在等洞房花烛夜的新娘。
男人整齐的高定西装添了些凌乱的褶皱，一双的眸子没了清醒时的凌厉和不可直视，此时正带了点疑惑看着她。
顾双微微思考了一下，就想起来了他口中的骆恒是谁。
江白之的发小之一。
也是之前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
入侵者可没少在他们面前刷存在感。
回过神，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得看着她，像是在等她回答。
顾双冲他笑了笑，眉眼柔柔：“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和别人一起睡呢？会被笑话的。”
接着在他清凌凌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离开了江白之所在的明珠壹号，顾双打车回了自己的公寓，把入侵者买回来的东西收拾收拾打包捐了，然后翻开了自己○信的聊天记录。
大概是怕被发现端倪，这一年来入侵者几乎没去看过她爸爸妈妈，只是按着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一个月往家里的银行卡上打一些钱。
之前养的鱼鱼们大概是看到了入侵者向某个男主献殷勤了，各自都表示祝她幸福，再没了联系。
顾双轻轻叹气，柳叶般的细眉蹙了蹙。
鱼塘落没了，要养些小鱼苗进来重新发展才行。
所幸入侵者的所有心神都放在那几个男主身上了，在她的学校倒是没对她的人设造成太多破坏，只是很少去上课。
细白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着，不知不觉顾双就看到了班群里的群公告——
06月27日上午考试。
今天几号来着。
顾双打开了日历页面。
06月23，下午三点。
她揉了揉太阳穴，纤细的指尖充血泛了点红。
早知道晚几天再收拾那个家伙，让她先把考试考了。
换了身衣服，顾双去了学校，打算把资料整理整理打印下来这几天看看，交白卷也太丢人了，她用来钓鱼的人设可没有挂科这一条。
顾双拿着钥匙打开宿舍的门，四人小寝室一片黑暗，没有人在，应该都出去了。
在自己的桌子上，她找到了几份班里发下来的资料装在了包里，顺便打算一会儿去打印店把电子题库打印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刚回学校竟然就碰到了老熟人。
顾双有些犹疑得缓下脚步，不知该不该打招呼。
目光所落之处，是一个清隽的少年。
对方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抬眼望了过来，又像不认识般平淡得移开。
啊，难道入侵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得罪过这个家伙？
顾双抿了抿唇，眼神有些苦恼，那可怎么办，还有一部分钱在他手里呢。
她脚下一转，跟了上去：“子成？好久不见。”
林子成微微一顿，转身看向她，上下打量了几秒，抿了抿唇：“……顾双？”
“找个地方聊聊吧。”
还没来得及开口，话都让林子成说玩了。
顾双有点惊讶。
怎么看起来比她还着急。
林子成带她找了个近一点的咖啡厅在二楼订了个包间。
手中握着的勺子在咖啡里搅动，他心绪有些纷乱，一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口。
“你回来了？”
顾双抬头看了他一眼，弯了弯眼睛：“对呀，要期末考试了，回来打印题库。”
“我不是说这个……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医生？”信息不对等，林子成不确定她自己知不知道，只能试探得问。
顾双体贴得顺势问道：“那你觉得我需要什么医生？”
“心理医生，可以帮助治疗人格分裂的。”
顾双从来没有怀疑过林子成的智商，不然她也不会放心得把自己的一半存款交给林子成让他帮忙投资理财。
但她还是没有细说这一段过于离奇的经历，只是含糊道：“不是人格分裂，但你放心吧，我都解决了。”
之前查余额的时候顾双就发现了，以前林子成赚一部分就会将钱打到她卡上，但是最近一年他都没打。
所以入侵者花掉的只有她存在银行里的那一半。
林子成放松了些：“要不是指纹一样，我还以为你被人换走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顾双好奇得看着他，黑色的眼睛漂亮得琉璃。
林子成沉默了片刻，道：“我和秦郁是朋友，在你追他的时候，我几乎都在旁边。”
和江白之拿的总裁剧本不同，秦郁是逆袭文男主。
想起入侵者最擅长的死缠烂打，顾双一僵：“……谢谢，已经社死了，请帮我买一张去火星的票，我连夜走。”
林子成轻笑了两声：“我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顾双摇摇头，喝了口咖啡，没理会他的打趣：“你和秦郁认识？我怎么不知道？”
“不在一个学校，哪儿有机会让你知道？”林子成反问，干净的白衬衫被他解开一个扣子，露出两道漂亮的锁骨，延伸到衬衫里面，踪迹若隐若现。
“知道了也没用啊，改变不了什么。”
顾双轻轻叹了口气：“也是。”放下杯子，清脆的声音在静逸的包间内响起。
又聊了一会儿，顾双就和他告别了，刚去打印店把题库打印出来，手机上就收到一条银行信息。
有人给她转了6万。
看着那个熟悉的银行卡尾号，顾双刚切到和林子成的聊天框，就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
林子成：[30我给你买了基金，20跟我的一起拿去投资了，刚刚给你转的是前一年的收益]
林子成：[之前看你不对劲，花钱也大手大脚，就一直没给你打]
顾双：[我感动得要哭了，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吧？]
林子成：[爬]
刚走到公寓楼下，还没等她进电梯，电话就响了。
顾双拿出来看了眼——是江白之。
她走的时候两点，现在快六点，看来是酒醒了，找她算账来了。
“喂？”
对面一片沉静。
“怎么不说话呢？”顾双一边分心拿出钥匙开门，一边疑惑得问，语调柔柔的。
听着仿佛看到了一只小猫咪轻轻歪头，眼里满是好奇，让人根本生不起来气——尽管它刚刚把玻璃杯从桌子上推了下去。
“顾双。”清凌凌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听不出是笃定还是疑问。
“我在。”顾双无奈得应道。怎么第一句都是喊她名字？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江白之看着自己叫的家政将客厅和卧室重新打扫了三遍，沙发套换了一个，垃圾也被带了下去。
里面有他中午吃了一口的蛋糕。
花十万在顾双那里买的蛋糕。
江白之不想再回想自己刚刚醒过来，一身狼狈、嘴角还有奶油渍是什么心情。
他很少喝醉，自成年后几乎没有过。
这会是最后一次。
“哪里不一样？”轻轻柔柔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微微失真。
江白之停顿了两秒，看向落地窗外的江景：“一切。”
“那江先生更喜欢哪个我呢？”顾双轻轻摆弄着自己买回来的花，看着它们在花瓶里漂亮盛开的样子，语气不禁也含了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和愉悦。
江白之没有说话，黑曜石般质地清凌凌的眸子冷淡得思考着她的反常。
“其实——”少女微微抬高的音调带着淡淡叹息打断了他的沉思，“我更想江先生喜欢的是现在的我，这样我的努力才没有白费。”
“听骆恒说您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孩子，我努力学习想变成那种女孩子，也只是渴望得到江先生更多的喜爱而已，要比其他女孩子多的那种。”
“也不需要太多的，多一点点我就会很满足啦。”
顾双熟稔得说着这种话。
江白之的思绪从自己醉酒后的记忆中回来，分析着她的行为动机，一边声音清清淡淡：“他说错了，我只喜欢听话的。”
丝毫看不出来他刚刚没认真听顾双讲话。
这是他掌管公司以来养成的过滤废话的习惯，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董事会之外的地方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