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了,这丫头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他的身边,想要帮他,更会卷进斗争的漩涡之中。
他不敢保证,那时候的北阙不会察觉到他对柳萋萋的不同。
会不会最后还是发现了,柳萋萋是他的软肋?
他的身边,有太多的眼睛盯着他。
柳萋萋的身边亦是如此。
陆云心等人,若还是察觉,他爱着的人依旧是柳萋萋。
届时……
所以,他不敢赌,不敢拿她的性命去赌。
只有真正地告诉她,他是在玩弄她。
才不会显得假。
这是他思虑再三,唯一想到的法子。
在他没有彻底解决这件事情之前,他不能让柳萋萋出事。
萋萋对不起。
不要怪我。
再等等,再等等,一切就都解决了。
君玄夜面容冷漠,拉开了抓着他手的柳萋萋,冷声笑了笑:
“柳萋萋,猜得挺好,有理有据,但事实并非如此!”
“本王堂堂摄政王,就连北阙都奈何不了我!”
“本王会因为和他的争斗,担心牵扯到你?”
“你怎么这么异想天开呢?”
“凭他,也配和本王斗?”
“柳萋萋,他奈何不了本王的,本王若是真想护你,他又能如何?”
“你还不明白吗?”
“这都只是你的臆想,本王对你从来都没有任何的真心!”
“你证明来,证明去,又能如何?”
“结果还是一样,不如放弃吧!”
柳萋萋脸色惨白,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深渊一般,冷得彻骨。
她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证明了这么久,结果却告诉她,是她想错了。
他对她没有真心!
真的是这样吗?
她注意到了君玄夜挂在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是当初,她费劲力气给他重新做的玉佩。
那时候,虽然闹了不少的事情,但似乎他很喜欢她送的玉佩。
若是他对她从来没有过真心。
那她送的东西,他又何必一直带着呢?
君玄夜,你还是在骗我对吗?
她收敛了情绪,抬眸看向了君玄夜:
“王爷,您若是真的对我从未有过真心,那你为何还一直带着我给你的玉佩?”
君玄夜低眸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眉头拧起。
他拽下了玉佩,笑了笑:
“柳萋萋,你倒是提醒了本王!”
“这玉佩当初你送给本王,本王的确很喜欢!”
“可就算质地再怎么相似,样子再怎么一样!”
“这玉佩,也不是原来的那块!”
“本王留着,也只是忘记扔了而已!”
“如今,本王的确该扔了!”
说话间,他不客气地将玉佩扔在了地上。
白玉瞬间碎成了好几块。
柳萋萋小手攥紧了衣角,双眸蓄满了泪水,直直地看着君玄夜。
君玄夜冷峻的看着柳萋萋。
他在这瞬间转身坐到了主位上,低垂着眸子没有再去理会柳萋萋。
柳萋萋看了一眼那玉佩,苦涩地笑了笑。
她从未想过,这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君玄夜真的会这么的无情。
她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了。
一直冷漠的君玄夜在她离开后,深眉紧锁着,双拳紧握。
在注意到地上的玉佩碎片时,他起身走了下来,捡起了这些玉佩来。
看着碎成这样的玉佩,他有些担心,恢复不了了。
他看向了独玉:“想法子,把这些玉佩恢复成原样!”
独玉满脸震惊:
“王爷,您既然不舍得将这玉佩给毁了,又何必将玉佩摔了呢!”
“都已经成这样了,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很难!”
君玄夜:“本王让你做,你就做!”
“废话什么?”
独玉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只是在看到了碎成这样的玉佩,他只觉得头疼。
这样的玉佩,怎么恢复呢!
这也太难了。
君玄夜在独玉要走的时候。
他突然开口道:“对了,本王还要你做一件事情!”
如今就算是如此,这丫头也不会轻易放弃!
除非下一剂猛药。
独玉震惊地看着君玄夜:“王爷,真要如此?”
君玄夜:“本王让你做,不是问你意见!”
独玉叹了一口气,只能点头离开了。
柳萋萋的确因为君玄夜当着她的面,将玉佩摔碎后,心痛不已。
压抑了许久。
可她还是没有彻底相信君玄夜所说的话,是真的。
她始终对这件事情,保持着一丝希望。
而且,她的生命值还需要君玄夜。
她在房间里躺了许久,如今生命值,并不多,只有五十。
在这么下去,生命值会更低。
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往外走去。
君玄夜也刚刚从书房里出来,似乎是准备出门了。
柳萋萋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趁他没注意,她捏住了他的衣角,见生命值慢慢上涨。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君玄夜在柳萋萋抓住她的瞬间,就感觉到了。
他抓住了柳萋萋的手,眉眼间尽是冰冷:
“柳萋萋,你是听不明白吗?”
“还来?”
柳萋萋:“我只是捏着你的衣角而已,不会做什么的!”
君玄夜看着柳萋萋低垂着眸子,委屈的样子,双拳收紧。
他冷硬地说道:“那也不行!”
他拉回了衣角,往外走去,更是准备上马车了。
柳萋萋有些慌了。
她的生命值,才涨到五十六,根本不够。
她往前了一步,抓住了君玄夜的手臂,跟着他往外走去。
明知道,他双眸阴鸷地瞪着她,可她却无比的坚持。
君玄夜沉着脸,用力拽着柳萋萋的手。
可她紧紧地抓着,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纠缠到了马车前。
君玄夜看了一眼女人,周身寒气逼人。
他毫不客气地拽开了她的手,上了马车。
柳萋萋终究是没有他的力气大,还是被甩开了。
见君玄夜就要上马车离开的时候。
她以最快的速度,跳了上来。
君玄夜没料到,她竟然跑了上来,还乖乖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小手更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
那天都这般难受了。
他都已经说了这么多遍,为何她就这么坚持呢?
柳萋萋见君玄夜冷冷的盯着她,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微微笑了笑。
他没有拽开她!
是不是代表……
君玄夜的确不忍心,就这么松开她。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的柳萋萋坐在一起了。
只是现在……
他沉着脸拉开了柳萋萋的手:“下去!”
柳萋萋嘟着小嘴,一把抓过了君玄夜的手,“不下!”
她的生命值只有七十五,她可不能就这么下去了。
君玄夜那张脸倏地黑了。
这个女人!
她就是没相信他之前说的话。
他咬着后槽牙说道:
“独玉!把柳萋萋给带下去!”
柳萋萋却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腿放到了他大腿上,死死地缠着他。
君玄夜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这么做。
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身上扑鼻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双眸闪烁着,喉结滚动。
柳萋萋冲着他撒娇:“王爷,不要让我下去,好不好?你就带着我可好?”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君玄夜立刻回过神来。
他冷漠地说道:“柳萋萋,你还觉得本王会吃你这一套吗?”
“撒撒娇,本王就会满足你的要求吗?”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我,对这样的你,只觉得厌烦!”
“独玉,还站着做什么?”
“还不赶紧将这个女人给拉下去!”
掀开了帘子,一直不敢看的独玉,点了点头。
他走上了前,想要将柳萋萋给带走。
但柳萋萋与他们家王爷的姿势,太过暧昧。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君玄夜黑着脸,又怎么会不知道柳萋萋和他现在的动作。
他抓开了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地。
独玉这才拉着柳萋萋下了马车。
柳萋萋看着君玄夜的马车,渐渐远去,委屈巴巴地嘟起了小嘴。
刚刚的那一套,他真的不吃了吗?
以往,君玄夜最受不了的便是她冲着他撒娇。
现在,他厌恶了吗?
这一次,他还会掉转车头回到这里,带上她吗?
可她在门口许久,一直到了中午,也没有等来,君玄夜的马车。
她长叹了一口气。
她还在奢望。
还在坚持着,王爷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可时间久了,有时候,她都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也许,是为了生命值?
还是她心中一直都有着希望?
如今的生命值也到了九十五。
不多不少,倒是够用了。
只是在她准备回王府的时候,几个下人,正在议论着什么事情。
“听说,这几日,王爷一直在御史大夫的院子里流连忘返!”
“御史大夫的院子里,有什么好流连忘返的?”
“我听闻,御史大夫,给我们王爷送了一个美人!”
“王爷许是为了那个美人吧?”
“如今这般流连忘返,该不会将那美人收做了外室吧。”
“不会吧!”
“王爷,对王妃不是挺好的吗?”
“怎么会突然收外室?”
“王爷对王妃好?”
“我倒是觉得,我们王爷,就没有真心对一个人好过!”
“他那样杀伐果断,几乎是为权力而生,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
“对王妃好,说不定,是觉得王妃有新鲜感?”
“男人嘛!不都是这样吗?”
“如今,这御史大夫送的美人,说不定就是有新鲜感啊!”
“只是可惜了王妃,那么喜欢王爷……”
柳萋萋脸色难看,双手攥紧了衣角。
那些人所说的话,不断萦绕在她的耳边。
外室?
新鲜感?
君玄夜养了外室?
怎么可能呢?
柳萋萋:“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御史大夫送了王爷美人?王爷每日都在去?”
几人被吓得不轻。
他们颤抖着声音说道:“王,王妃,奴婢们,刚刚都是在胡言乱语!”
柳萋萋:“我就问你们,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些人额头上满是细汗。
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御史大夫什么时候送的美人,他们王爷何时开始乐而忘返,都给说了出来。
虽然知晓这一切。
可她终究没有立刻跑去御史大夫的府邸。
她只当这是下人们的随意猜测。
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对女人感兴趣呢?
养外室绝不可能。
只是第二天一早,柳萋萋注意到了君玄夜又离开了王府,上了马车。
尽管不愿意相信,君玄夜会收下其余官员送给他的美人。
可最后还是跟了过去。
正在马车里的君玄夜,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柳萋萋,面容平静。
独玉叹了一口气:
“王爷,您为何非要让王妃知道,您去了御史大夫的府邸,在他的院子里,养外室!”
君玄夜:“本王说过,需要下一剂猛药,这就是那一剂猛药!”
“只有看到本王养了外室,她才会彻底的死心!”
“也只有这么做,北阙的眼线,才会知晓,我君玄夜和其余的男人一样!”
“喜新厌旧,没有什么女人会成为本王的软肋!”
独玉一脸无奈,倒是没有在说什么。
从一开始,他们王爷这么做的时候。
他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折磨柳萋萋,还折磨自己。
明明可以好好的。
可后来,他才知道,王爷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柳萋萋。
这一切,要怪就怪,当今陛下了。
若不是当今陛下突然间拿王妃相要挟,王爷应对不急,这一切又怎会如此。
马车没多久,停在了御史大夫的府邸前。
君玄夜下了马车,往院子里走去。
柳萋萋也从马车里下来了。
她就在不远处,看着君玄夜一步步走进,那御史大夫笑呵呵相迎的画面。
她眉头蹙起。
也许是他们胡说八道。
君玄夜去御史大夫的府邸,只是为了商谈要事,而非为了美人。
这一切也许,只是他们的猜想而已。
似乎只有这么想,她脸色才好看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停下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走下一个纤弱的女子。
女子一身白裙,一头青丝挽起,面上围着面纱,虽看不清脸,但身姿绰约,是个美人。
一旁的百姓们,在看到了这一幕时,一个个低声说道:
“这不是月落坊花魁吗?”
“听闻她才艺双绝,只卖艺不卖身!”
“如今被御史大夫赎了身,送给了摄政王!”
“原以为,摄政王并不会要!”
“没想到,如今王爷为了这花魁,几乎日日来这御史大夫的府邸!”
“也不知道,这花魁,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不近女色,杀伐果断的王爷,动了心!”
“就是就是,不过,我听闻,王爷之前不是对王妃极好吗?”
“这一心只宠爱她,现在,怎么一下子对这花魁感兴趣了?”
“这不是正常吗?”
“男人嘛?都是这样,三妻四妾的!”
“王爷虽然厉害,可终究还是男人啊!”
“男性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