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的事儿并没有给墨芜荑带来什么困扰，墨芜荑从墨白珂那儿知道了消息之后，就让千亭跑了一趟老太爷的院子，看了看情况，墨白凌请来的大夫水平也有限，只是勉强能让老太爷说得出话来了而已，目前都还不能下床。
老太爷和墨白凌都心照不宣地瞒着，企图等老太爷病彻底好了之后再打墨芜荑一个措手不及。
只可惜他们的谋划注定要成为泡影了，千亭一剂药下去，老太爷的中风更严重了，以前虽然试探在床上，口不能言，但还能偶尔说出几个字来，眼下连嘴都歪了，进食都困难。
墨芜荑去看老太爷的时候，下人正在给老太爷喂饭，大概是“病”突然加重了，老太爷的脾气变得很暴躁，这不，刚打翻了一个碗，瓷碗顺着滚到了墨芜荑的脚边。
“啊……”老太爷叫喊着。
“既然老太爷不饿，就别喂了，先下去吧！”墨芜荑挥了挥手，让下人都出去了，千亭守在门口。
“听说老太爷的病大好了，我来瞧瞧。”墨芜荑伫立在床边，面色平淡地看着因她到来而很是激动的老太爷。
“啊……啊……”老太爷嘴中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叫喊，但是墨芜荑并不会因为他的叫喊而有所反应，老太爷也就不喊了，只拿那双耷拉下来的眼睛含恨地看着墨芜荑，仿佛要将墨芜荑给吃下去。
看着挣扎的老太爷，墨芜荑倏地笑了：“病在床上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老太爷自然是不能回答墨芜荑的，墨芜荑也不需要老太爷的回答，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道：“老太爷跟大哥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否则我不介意将老太爷的孝一块儿守了。”
老太爷一怔，看着墨芜荑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大概是不信墨芜荑会杀他，他可是她的祖父，她敢！
墨芜荑都不用问，就知道老太爷在想什么，她微微凑近了一些，看着老太爷的目光带了几分幽深：“老太爷都杀人的事儿做过不少，怎么还会觉得别人就不敢杀人呢？”
意识到墨芜荑是认真的，老太爷垂下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墨芜荑干脆搬来一把椅子坐到了老太爷床对面，神情悠闲：“说起来，老太爷您也是个厉害人物，当初墨家不过是长安不入流的小官之家，您中了进士之后，一路汲汲经营，您有能力，有野心，可惜，墨家没钱也没权，在长安这种权贵多如牛毛的地方，您便是再厉害又能如何？所以您就剑走偏锋，选了当初的周王，如今的皇上。”
话说到这里，老太爷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他看着墨芜荑的目光变成了惊骇。
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不过我有些好奇，您明明压对宝了，今上也登基这么多年了，墨家怎么没捞到什么好处呢？瞧瞧墨家如今，再瞧瞧您如今，啧……”墨芜荑的目光开始变得怜悯起来。
这种目光让老太爷很不舒服，他好似回到了当初那段被人处处瞧不起的时候，回到了四十多年前，他刚中进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