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虽然躺在屋内的床上动弹不得，但外面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听见墨芜荑说要进来看自己，便想要挣扎着起身，但他一个不慎，就半摔倒在了床塌上。
而墨芜荑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没有要动手去扶他的意思。
“你……唔……孽……”老太爷一双浑浊的眼睛仿佛淬了毒一般看着墨芜荑，只可惜他中风了，嘴都有些歪了，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墨芜荑也并不在意老太爷想说什么，总归不是她想听的话，她只是双手环臂，冷漠地看着老太爷。
“为什……”墨芜荑态度冷漠，老太爷也平静了许多，看着墨芜荑，脸上带了几分茫然。
“老太爷是想问为什么？”墨芜荑见老太爷眨了眨眼，倏地笑了。
她蹲下身子，平视着老太爷，神情冷淡：“大概是恶有恶报吧。”
“老太爷自己作恶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今日？”墨芜荑见老太爷面上带了些愤怒，便挑了挑眉笑道：“自己没了官身不说，两个儿子还一死一疯，从龙之功的美梦又破灭了，眼下更是被除了族，成了一个孤家寡人，遭了这么大的打击，一夜中风，唉，老太爷从前风光的时候，肯定没想过今日吧？”
老太爷被墨芜荑的话气得不轻，他才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手，指着墨芜荑：“是……你……”
“什么是我？”墨芜荑勾了勾嘴角，笑得有几分狡黠，“你是说大伯父疯了的事儿，还是说太子谋反失败的事儿？还是被除族，还是……中风啊？”
随着墨芜荑的话，老太爷脸上的神情已经从愤怒变成了震惊，再变成了怨恨。
瞧着老太爷精彩纷呈的脸色，墨芜荑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这是她成为墨芜荑之后，第二次感受到这么浓烈的快意，第一次还是曾旭清死的时候。
如果不是老太爷当初想要攀附还是周王的皇帝，那陶氏就不会死，陶家也不会出事，她的弟弟也不会死，她也不会凄凉地死在曾家。
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不……是……墨……”老太爷太想要清楚地说出一句话来了，以至于用力到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却还是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还有些不清楚。
墨芜荑倒是能理解老太爷的意思，她认真地看着老太爷道：“如果可以，我倒是不想做墨家的姑娘，可惜千真万确，我就是墨家的姑娘。”
“这……对你……什……好处……都……墨……”墨老太爷纵然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墨芜荑在搞鬼，可此时此刻他什么都对墨芜荑做不了，只能想要问清楚这一切的原因。
“有因有果，老太爷不妨想一想这辈子都做过什么恶事，没准儿我就是恶鬼投胎，来报复来了。”墨芜荑才不会那么好心地告诉老太爷她是为陶氏报仇来了。
且让老太爷在往后的日子里，一桩桩地去想去猜他曾经做过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