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逼问

“夫人,据我所知,一般擅长养蛊、下蛊的人,都在南边儿的南诏国,这些年,南诏国虽然对我们大盛俯首陈臣,但是……”墨芜荑垂了垂眼眸,“如今有南诏国的人来了长安,还潜入到您家的后院,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回头若是查出那人是南诏国的间谍,那……”

那安南伯府可就有嘴都说不清了!

“这……”安南伯夫人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真是孽障啊!

“所以夫人您就不要再帮三奶奶隐瞒了,劳烦您把三奶奶叫过来吧,起码到时候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还能帮您证明,此事与您,与安南伯府没有关系,若是你再一味的包庇,那……”墨芜荑说着,又坐下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安南伯夫人。

安南伯夫人手中的手帕都险些要被揉碎了。

早知道那个孽障居然用的是这种邪门儿的东西,她就不该帮忙隐瞒,现下好了,她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完全是将她架在了火上烤!

居然是中蛊!偏偏是中蛊!

安南伯夫人心里天人交战。

“夫人可是想好了?”墨芜荑才不会给安南伯夫人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事儿,“若是夫人还没有想好,可月儿等不了了,我就去长安府衙击鼓鸣冤了,也让朝廷出面,去查查,最近到底有没有什么南诏国的人来了长安。”

说着,墨芜荑再次站起身来。

安南伯夫人还是没有开口。

墨芜荑便对墨白柔道:“那咱们走吧,三姐姐。”

墨白柔也依言起身。

“等等!”安南伯夫人叫住了两人,看着墨芜荑和墨白柔,尤其是墨芜荑那一脸早就洞察住了人心的模样,眼中有几分不甘,却还是只能吩咐丫鬟道:“去将三奶奶请来!”

“夫人深明大义!”墨芜荑夸赞道,这才和墨白柔一块儿坐下了。

在等着蒋三奶奶来的这段时间,安南伯夫人没有再说话,她还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再琢磨琢磨这件事儿。

反倒是墨芜荑和墨白柔,若无其事地聊起天来。

“三姐姐,你这胎怀得可好?这几个月了,我也看不出来。”

“差不多两个多月了,这一胎还行,倒是没有怀月儿的时候闹人。”说起孩子,墨白柔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摸着肚子,笑得温婉。

墨芜荑也去摸了摸墨白柔的肚子,笑着道:“那我回头可又要多一个外甥了。”

“也有可能是外甥女!”墨白柔捂嘴笑道。

“外甥女也不错,可以和月儿做个伴儿,两姐妹一块儿长大,多好!”

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起来,安南伯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中的那股燥意越来越重,显些就要压制不住,让墨芜荑和墨白柔闭嘴了。

但是好歹她也是要面子的,今日都已经被墨芜荑给拿捏了一番了,自然也就不愿意再让两人看笑话,便活生生地忍住了,一直捱到了蒋三奶奶来。

蒋三奶奶一看到墨芜荑和墨白柔心里就“咯噔”一下,忍不住地猜测两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但这些天墨白柔闹出来的动静她也听说了,知道来者不善。

“见过母亲,”蒋三奶奶客气地打招呼,“五弟妹和江宁郡君也在啊。”

墨芜荑和墨白柔却没有一个跟蒋三奶奶打招呼的,两人还是说着自己的话,将蒋三奶奶晾在了一边儿。

“来了就坐下吧!”安南伯夫人颇为头疼地道。

“三奶奶来了,”墨芜荑这才正眼看了看蒋三奶奶,只见对方似乎最近也过得不太好,眼下一圈青黑,墨芜荑暗自在心中冷哼了一声,直白地开门见山道:“三奶奶从哪里找来的能人异士,竟然会给人下蛊,不妨也给我介绍介绍?”

蒋三奶奶才刚刚落座,就听到墨芜荑此话,瞬间脑子里就“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啊,三嫂,也不知道月儿哪里得罪您了,值当您这般对她?”墨白柔也冷笑一声开口。

蒋三奶奶这个反应,大家都看在眼里,包括安南伯夫人,现下都不用去查,就知道这事儿跟蒋三奶奶脱不了干系了。

安南伯夫人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叫蒋三奶奶来,除了要稳住墨芜荑和墨白柔之外,也是想要证实一下,蒋三奶奶究竟是不是给月儿下的是蛊,如果不是,那她好歹有底气和墨芜荑再掰扯掰扯。

可如今看蒋三奶奶这个反应,安南伯夫人知道,月儿肯定是中了蛊没跑了!

真是孽障!

“郡君和五弟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明白?”稳住了心神的蒋三奶奶,讪笑了一声。

“说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墨白柔见着让月儿痛苦的仇人就在此处,怎么也压不住自己心中的火气了,直接冲着蒋三奶奶就去了,“真是好狠的手段!居然给月儿下蛊!我真是小看你了!”

墨芜荑也没拦着,便是墨白柔现在去将蒋三奶奶打一顿,墨芜荑也只会帮墨白柔束缚住蒋三奶奶,让墨白柔出口气。

“我……”蒋三奶奶还想反驳两句,却被墨芜荑给抢了话。

“三奶奶想说,你没有给月儿下蛊?”墨芜荑挑了挑眉。

蒋三奶奶点了点头。

墨芜荑也跟着点头点头:“这话我自然是信的。”

此言一出,屋内除了墨芜荑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墨芜荑又冷笑一声道:“因为三奶奶下蛊的对象并不是月儿,而是我家三姐姐啊,对吧?”

蒋三奶奶脸色铁青,僵硬着解释道:“这中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什么下蛊,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见蒋三奶奶不承认,墨白柔也没了耐心,直接质问道:“三嫂就不必不承认了,你若是今日不交出那个下蛊的人来帮月儿解蛊,我便直接去大理寺击鼓鸣冤,状告你谋杀月儿!”

“我……”

“我们也不想跟三奶奶兜圈子,交出那个下蛊的人,只要月儿没事,咱们就一切都好说。”墨芜荑压根儿也不给蒋三奶奶说话的机会。

“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下蛊,你们让我交什么人?”蒋三奶奶硬撑着不松口。

墨芜荑便直接看向了安南伯夫人:“不如夫人劝劝三奶奶?毕竟她请来的那个给我三姐姐下蛊的人很有可能是南诏国的奸细,她若是主动交出来,还能说是受了蒙蔽,若是帮忙藏着掖着,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了吧……”

“什么奸细?”蒋三奶奶只觉得自己今日来走这一趟,委实受了不小的惊吓。

安南伯夫人忙将之前墨芜荑所说的有关于这个下蛊的人的身份给蒋三奶奶又说了一遍,最后劝道:“你也是受了蒙蔽,将人交给郡君,此事就跟咱们没有关系了。”

听着安南伯夫人口中推卸责任的话,墨白柔忍不住想要发作,却被墨芜荑给拦住了。

无论如何,还是月儿更重要,其他的事儿,可以日后再算账。

“可是我……”蒋三奶奶神色越发的慌张了起来。

墨芜荑感觉到不对劲,一个箭步上前去,抓着蒋三奶奶的手,连忙问道:“三奶奶该不会说,你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吧?”

蒋三奶奶瞧着墨芜荑一副冷酷得好像会冲上来杀了她的模样,忍不住抖了抖,话中也带了几分哭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听得此话,墨芜荑和墨白柔对视了一眼,彼此的心都忍不住往下沉了沉。

原以为将蒋三奶奶逼得交出背后下蛊的那人之后,就能帮月儿解蛊,但是现在将三奶奶却说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哪个人在哪里?

“你没有诓我?”墨白柔有些不肯相信,也走上前,对着蒋三奶奶怒目而视,“你若是敢骗我,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向你讨个公道!”

“我真的不知道……”对面墨芜荑和墨白柔两个人的压力,蒋三奶奶在椅子上缩成了一团,一个劲儿的摇头。

“行了行了,这是做什么!她都说了不知道了!”安南伯夫人赶紧让丫鬟将墨芜荑和墨白柔分开。

墨芜荑定了定心神,捏了捏墨白柔的手,示意对方也先冷静一下。

随后两人再次落座,墨芜荑看着对面坐着的,一副颇有些垂头丧气的蒋三奶奶问道:“既然三奶奶不知道那人去哪儿了,那就劳烦三奶奶跟我们说一说,这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我……”蒋三奶奶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什么,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下意识地看向安南伯夫人,却见安南伯夫人别过了脸。

蒋三奶奶也只好将自己这一次干的好事儿和盘托出。

蒋三奶奶无意中知道了墨白柔又怀孕了之后,心里就暗恨不已,原本是想要找法子将墨白柔这一胎流掉的,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直到有一天,她上街的时候看见有一个老头儿在摆摊,上面写的是求子百灵。

蒋三奶奶最近正为这件事儿烦忧,忍不住就被吸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