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墨芜荑也并没有真的讲杨城送去见官,瞧着杨城在赵明瑕走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墨芜荑觉得他也挺惨的,于是只是将他给送出了墨家。
倒是杨城有些愕然:“你不送我去官府?”
墨芜荑没好气的道:“长安府衙也挺忙的,就不送你去给人添麻烦了。”
“那就多谢郡君了。”杨城朝着墨芜荑行礼。
墨芜荑觉得杨城身上的傻气几乎都要冒出来了,估计赵明瑕也是真的而找不到人帮她办事儿了,否则也不会选杨城跟踪她。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先说好,你若是下次还敢跟踪我,我直接打断你一条腿!”墨芜荑摆了摆手。
杨城却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道:“不了,我以后不会再听她的了。”
墨芜荑大概也能猜到,这傻小子对赵明瑕恐怕有些情谊在,可方才墨芜荑都要送他去见官了,赵明瑕也不肯承认杨城是她的表哥,着实将杨城的心给伤了。
也好,这杨城傻里傻气的,估计赵明瑕也看不上,瞧对方一身布衣,浑身上下连个装饰物都没有,估计家里条件也不好,起码肯定是比不上赵家的,否则赵明珠的姨娘也不会去赵家做妾了,这样一来,赵明瑕肯定更看不上杨城了。
杨城早些看清也不错。
“得了,赶紧回去吧!赵明瑕牟足了劲儿,想要嫁得比珍美人还好,你呀,还是早些歇了某些心思吧!”墨芜荑多嘴了一句。
杨城显然也是知道赵明瑕看不上自己的,只是听墨芜荑这样说,还是有些失落,整个人都有些耷拉了下来,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大狗。
不,傻狗。
墨芜荑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墨家。
这只是个小插曲,墨芜荑也没有放在心上。转而就到了和环儿越好的时间了,墨芜荑没由来的有些紧张,只能在家中期待着事情没有变故,环儿能顺利的出曾家,然后远走高飞。
还好,事情就如墨芜荑设想的那般,环儿一个姨娘,曾二都不在了,曾大夫人也被关了起来,发现她死了,自然也人管她,匆匆就给抬出了俯,甚至连口棺材都没有给环儿买,直接就将人扔在了乱葬岗。
这样也好,也避免青树和于叔他们还要再去挖坟了,连个坟墓都没有,就算事后若是有人再想起环儿的不对劲来,也无从查证环儿到底有没有死。
顺利地救起了环儿,于叔那边将解药给环儿服下之后,就赶紧让青树将环儿给送出了长安城,避免夜长梦多。
事情顺利,墨芜荑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环儿姑娘说她临走还给姑娘送了一件礼物,也算是报答姑娘替她想得这般周到的恩情,姑娘过几日应该就会收到了,她去了余姚之后,也会替姑娘祈福,愿姑娘在长安一切安好的。”青树回来回话,也替环儿转达了一下环儿留给墨芜荑的话。
墨芜荑点了点头:“顺利就好,也辛苦你了。”
为了掩人耳目,青树也没有送太远,只借口出城去给城外的一个员外送他在铁匠铺定的东西,将环儿送出了长安城十里开外的地方,就折返了。
“不辛苦,为姑娘办事儿是应该的。”青树说得真心实意,不说别的,就说每次给墨芜荑办事儿,墨芜荑的赏赐都不少,靠着这个,他也让家里人生活好了不少,他自然也是开心的。
“听说你媳妇快要生了,我也不方便去,这是我准备的给你孩子的见面礼,你今日来,刚好就拿给你了。”墨芜荑递给青树一块玉佩。
那是一块儿白玉,?玉质温润细腻,一看就不便宜。
青树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郡君这般贵重的东西!”
“拿着吧,也不是给你的,回头要你家那小公子或者小姑娘不喜欢,你再让他来还给我!”墨芜荑又见玉佩递了递。
青树也只好接下玉佩,再三谢过墨芜荑之后,才离开了。
而就在环儿出城的翌日,却有人站在了当初将环儿“尸体”放置的乱葬岗。
“确定就在这儿?”男子的声音有些清冷。
“是是是!真的就在这儿,当时……”仆人打扮的男人脸色难看,“当时为了图省事儿,也就没有往里走,绝对就在这一块儿!”
“可人呢?便是被野兽吃了,也不可能骨头都没见着一块儿吧?”这周围的地上并没有什么血迹,干干净净的,再也不像是有野兽把尸体都吃了的样子。
男人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打死他也想不到,三爷怎么好端端的关心起一个二爷的妾室来了,早知道如此,他就该好好将人给埋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找不到尸体了。
说来也奇怪,好端端的尸身,怎么就不见了呢?
“三爷……”男人还想再辩解两句。
可曾旭清却不再给对方机会了,冷哼了一声道:“明日我就让伢人来领你走!”
“三爷,别呀,三爷……”男人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还以为顶多就是罚罚月俸,大不了再打几板子,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要将他给发卖了!
曾旭清对男人的求饶恍若未闻,直接扬长而去。
不多时,曾旭清就出现在了一处僻静的宅子门口,对门房客气地道:“曾旭清求见六爷,烦请小哥通报一声。”
待得曾旭清进了宅子中,便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处书房,轻声叩门。
“进来吧!”屋内的人道。
曾旭清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尸体果真不见了?”瞧见曾旭清的脸色并不好,对方反而露出了几分兴味来。
曾旭清苦笑了一声:“确实不见了。”
对方啧啧称奇:“那看来你最近的这些麻烦事儿,还真跟那个姨娘脱不了干系!”
说起这个,曾旭清的眸色一寒:“应该就是她杀了我二哥,然后又引得大伯母怀疑上我,最后利用大伯母成了事儿。”
“所以这是墨家的人干的?”
“八九不离十。”曾旭清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除了墨芜荑他不作他想。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墨芜荑都没有见过墨白音,怎么会为了墨白音如此处心积虑,百般算计?可若不是因为墨白音,那她跟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这个问题,对方的男子也问了:“可你那原配死了好些年了,墨家也没人吭声过,怎么突然……”
曾旭清摇了摇头:“此事臣也不太清楚,已经在着手查了。”
“其实这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儿,你现在不做官了,反而行事会更加方便,我那大哥,现在不是越来越器重你了吗?”对方站起身来,鼓励般地拍了拍曾旭清的肩膀:“等到日后……还怕没有你的官儿做吗?”
曾旭清低着头从善如流地答:“六爷说得是。”
但是他的一双手却捏得有些紧了。
这事儿看似没有影响什么,可真的是这样吗?他没了母亲!还没有官职!
想到此,曾旭清几乎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墨!芜!荑!
“啊嚏!”墨芜荑打了一个喷嚏。
“哟,谁念叨我呢,这是。”墨芜荑揉了揉自己脖子。
青碧却赶忙给墨芜荑拿了件衣服来披上:“什么念叨姑娘,我看姑娘是有些受凉了才是!现下可都入秋了,姑娘早晚可要注意多穿些!”
“知道啦,青碧管家婆!”墨芜荑老老实实地将衣服披在了身上。
青碧撅了噘嘴,也没反驳墨芜荑对自己的称呼。
九月初一的时候,墨家众人去明安堂给老夫人请安。
说是众人,其实现下也没几个人了,也就谭氏并墨芜荑,还有赵姨娘以及赵明瑕几个了。
老夫人因着上次分嫁妆的事情对墨芜荑十分不满,所以请安的时候又数落了墨芜荑几句,墨芜荑左耳进右耳出也就罢了。
就在墨芜荑以为这一日的请安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老夫人却说因着谭氏病了,她虽然暂时接过了中馈,但因着年纪大了,也那些个精力去管,所以在谭氏也不愿意接手的情况下,她便将中馈交给了赵姨娘,让她们有什么事儿日后都可以去找赵姨娘。
“妾一定不会辜负老夫人的期望的。”赵姨娘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从善如流地接过了老夫人手中的对牌。
墨芜荑却只下意识地看向了谭氏。
然后就想起了那日她看见谭氏和赵姨娘的事儿来,赵姨娘能这么顺利的从老夫人手中接过掌管中馈的权利,怕是谭氏在其中也帮了不小的忙吧?
没听见老夫人说,是因为谭氏不愿意接受,才给了赵姨娘么……
挺好,墨家的这出戏是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很快就到了秋闱的日子了,墨家上下都提着心,毕竟墨白景要下场考试了,若是能考中,顺利的话,明年墨家指不定就要多一个进士了。
说起来,墨家还只有墨文修是个进士呢,墨白凌只是个同进士,上升的空间有限,所以墨家都指着墨白景这一次能中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