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自从墨芜荑回到长安之后，不是没有找过当初那个喝醉了的男人，毕竟她的死，跟那个男人也有关系，若不是他说是她勾引他，给了曾家借口，她兴许不会死得那么快，还会那般不光彩的被沉塘。
只可惜她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没有往曾家人身上想过，一直以来大海捞针，没有收获。
却原来，这个人是曾旭清的二哥。
搞了半天，还是曾家人。
瞧着曾旭清和曾二的样子，墨芜荑就忍不住自己心里滔天的恨意，只能撇过脸去，免得被人发现异常。
那厢曾旭清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皱眉看着曾二道：“还不赶紧给三位小姐道歉！”
曾二动了动嘴，却没能开口。
曾旭清毫不客气的踹了曾二一脚。
“三位小姐，是曾某唐突了！”说罢，曾二就灰溜溜的走了。
“对不住三位小姐了，我家二哥被家里祖父宠坏了，今日三位小姐的这顿饭我请了，就当是曾某赔罪了！”说罢，曾旭清叫来了小二，让小二把墨芜荑几人的开销都记他的账上。
再次道歉之后，曾旭清也不多说，自行离去了。
“现下我倒是知道为什么卫玉茹要天天炫耀她三姐和三姐夫恩爱无比了，这曾千户，倒是还不错。”顾禾宁评价了一句。
“知人知面不知心呢，看着一表人才，但谁知道内里如何呢？”墨芜荑看着曾旭清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曾旭清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不错的，否则当初她也不会选了她。
结果……
回到墨家，墨芜荑便让青碧去打探了一番曾二的情况。
“这曾家二爷，在长安城也算有名头，只是这个名头，可不是什么好名头，”青碧说起来有满脸不喜，“尤其是近些年，随着曾三爷的迁升，曾二爷没少在外为非作歹，每次都是曾三爷去擦屁股的，还喜欢逛花楼，总之，这个人风评可不太好。”
墨芜荑了然，能做出喝多了便强迫她，酒醒了又将事情全部推倒她身上，说是她主动勾引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我想请庄主帮一个忙。”墨芜荑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回到长安城快半年了，这是墨芜荑第一次找那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庄主帮忙，也是因为她手上实在是没有人手，只能去像庄主“借”一个人。
庄主倒也没有拒绝，爽快的就将人借给了墨芜荑。
墨芜荑见过之后觉得甚是满意，对自己的计划，有了更足的信心。
很快，便到了墨白柔出嫁的日子，到了填妆这天，墨白珂也被放了出来。
墨芜荑送的是前些日子和吴仪筠她们一块儿在宝华阁挑的首饰，不算贵重，但款式新颖，做工也不错，等墨白柔嫁过去，倒也能戴一戴。
“咱们墨家上下，谁不知道就五妹妹最有钱，却结果就送了这点东西？”墨白珂呛声道。
“就是，枉平日里三表姐对你那么好。”赵家姐妹一向是和墨白珂一个鼻孔出气的。
“都是心意，我都是喜欢的。”墨白柔自然不能让她们就在这儿吵起来。
不顾墨芜荑又岂是能让墨白珂占了便宜去的，见状笑眯眯的问：“三姐姐性子好，平日里对我们姐妹都不错，可四姐姐这送的……”
墨芜荑的目光在墨白珂送的礼物上转了一圈，脸上的嘲讽几乎不加掩饰。
墨白珂就送了一张手帕外加两根碧玉簪，那手帕说是自己绣的，但以墨白珂和墨白柔的关系，墨白珂不可能愿意这般费心。
原也没什么，毕竟闺阁中的姑娘，手头不会太宽裕，但墨白珂就送了这么点东西，怎么好意思说墨芜荑送的不好。
墨白珂倒也脸皮厚，梗着脖子道：“我手头本来就不宽裕，不比五妹妹，何况三姐姐平日里对你可比对我好多了。”
墨芜荑不欲在墨白柔的好日子里跟墨白珂争长短，便也没有多说。
只到了墨白柔出嫁头一天的夜里，墨芜荑去了一趟墨白柔的正屋，掏出了五百两的银票给墨白柔。
“五妹妹，你这是……”墨白柔一时间摸不清墨芜荑的用意。
“我前些日子去宝华阁挑了好半天首饰，也没挑到特别合适的，后来一想，咱们这样的人家，你嫁过去之后，就算穿戴得再贵重，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倒不如把这钱留着，虽说家里有给你出嫁妆，但我估摸着，你手头现银不多，所以便把这钱留了下来，到时候你手头宽裕点，想来日子也会好过些。”墨芜荑把银票放在墨白音的手中。
“五妹妹……”墨白柔只觉得鼻头一酸。
五百两啊，她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墨家给她出的嫁妆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两，这还是看在她嫁去的是安南伯府，但即便是两千两的嫁妆，她手中也是没有现银的，听说原本是有两百两压箱底的银子的，可被钱氏给贪了去，所以她手里只有平日里攒的和姨娘给的一些碎银子，加起来也不到两百两。
可如今五妹妹一出手，就给了她五百两。
虽说五妹妹手中有钱，可那再有钱也是五妹妹的，也是二叔和五妹妹的姨娘留给她的，这跟她一个隔房的堂姐可没什么关系。
但她偏偏给了，还替她考虑得这般周道，为此，前几天还被墨白珂给奚落了一番。
“出嫁是高兴的事儿，你可别哭噢。”墨芜荑不会安慰人，所以也最怕别人哭了。
墨白柔倒是忍住了，只抓着墨芜荑的手道：“五妹妹，多谢你了。”
“这有什么，等回头你嫁过去了发财了，可不要忘了我就行了！”墨芜荑笑嘻嘻的道。
“嫁过去，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墨白柔对未来充满了忧愁，始终高兴不起来。
“凡事得像前看，我打听过了，三姐夫被接回蒋家之后，就不太得安南伯的喜欢，所以虽然是世家子弟，但是却没有沾染什么不良嗜好，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总不会太差的。”墨白柔鼓励道。
“那边借你吉言了。”墨白柔吐出一口浊气。
姐妹两说了不少的话，当晚墨芜荑便歇在了墨白柔处。
翌日天还没亮，墨白柔就被喊了起来，连带着墨芜荑也睡不成了，睡眼惺忪的看着墨白柔被喜娘一整折腾。
只她也不能一直待在墨白柔的房里，今日墨家办喜事，墨芜荑自是要出去待客的。
不顾墨芜荑没想到，最先到的客人，居然是吴仪筠和顾禾宁以及姜若瑾三人。
墨老太爷倒是说过让墨芜荑邀请他们几个的话，但是墨芜荑又哪里真的会巴巴的去邀请人家，不是她看不起自己，而是这几个的家世委实跟墨家差得远了些，跟墨家又没什么交情，无缘无故的，怎么去邀请人家。
“不请自来，你不会不欢迎吧？”吴仪筠见墨芜荑一脸意外，便打趣道。
“怎么会。”墨芜荑失笑。
墨芜荑自然知道，这几个人是因为她而来的，也算是给墨白柔做脸了，出嫁之日有平章政事府的姑娘、将军府以及顾家姑娘来贺，日后墨白柔嫁去安南伯府，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吴仪筠等人前来，自是引起了一番骚动的，尤其是墨白珂，眼都红了。
偏她身边只有赵家姐妹，就连曾琼羽，都跑去墨芜荑那边了。
“她倒是运气好。”赵明珠自然也是眼红的。
“她现在可不得，连祖父祖母都捧着她。”墨白珂手中的手帕都快要揉碎了。
“不如咱们也过去吧，今日人多，当着外人的面，她总不好不给你面子。”赵明瑕提议道。
但是墨白珂拉不下这个脸来。
“表姐，咱们过去认识认识人也是好的，指不定那什么吴家姑娘、顾家姑娘就更喜欢你呢！”赵明珠心动了，只还得拉着墨白珂，毕竟她们跟墨芜荑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两三次而已。
墨白珂被说动了。
对嘛！那几个高门的姑娘跟墨芜荑交好，那是因为她们不认识她，认识了之后，万一她们更喜欢她，愿意和她交好呢！
这般想着，墨白珂倒也不排斥这个提议了。
只是墨白珂想得倒挺好，但关键也得看墨芜荑给不给她这个机会。
一个会在她药里下药的姐妹，墨芜荑可不敢要。
所以当墨白珂和赵家姐妹舔着脸来找墨芜荑，让墨芜荑帮忙引见的时候，墨芜荑只笑着道：“四姐姐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墨白珂：？
却见墨芜荑还是那盈盈一笑：“不然怎么这脸越来越大了呢？”
“扑哧”一声，顾禾宁笑出了声，随机吐了吐舌头道：“不好意思啊，一时没忍住。”
墨白珂涨红了一张脸，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咱们去看看新嫁娘吧！”还是姜若瑾解了围。
但墨白珂还是气得跑回自己的院子里哭了一场，等她收拾好心情，又重新梳妆了之后，一出门还没走到花厅，就又瞧见墨芜荑和曾旭清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说话。